琳娘简单的做了三个小菜,分别是炒豆芽、焖土豆、凉拌黄瓜,又下了一锅手擀面。这都是家里后院自己种的,没有花什么钱,吃的还新鲜,平时这菜地都是琳娘和她娘一起照应的。
琳娘的娘亲韩月是个小脚的女人,平时没法干重活。她走一步,别人就能走两步,这时间全都耽搁在了路上,况且小脚的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干重活。
所以一般都是在家里打扫卫生,缝补缝补衣服,照应家里的几个牲畜。闲下来的时候也不敢让她干别的,虽然她的绣活做的很好,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金大福舍不得娇妻劳累费心,也不许她多做,只做一家人的衣衫。
说来韩月是被金大福救的,那年冬天的时候,金大福去地里转悠,正好路过河边,就看到有一个人趴在河边上一动不动,走近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脸色发青,已经快要冻僵了,又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是平常农家的闺女,只当是哪家的丫鬟迷了路,赶忙救了上来。
待韩月醒来,问她家里是哪里的,她直说不知道,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只记得自己叫韩月。许是冻坏了,人虽然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却落下了体虚的毛病,一激动还容易晕。
金大福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耗费了诸多心血才把他和妹妹金小莲抚养长大,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总是不宽裕,没有钱给儿子娶媳妇,又怕耽误闺女只好把女儿金小莲先嫁了出去。
儿子救了韩月,她又不记得什么,虽然是身体不好,但总归是儿子也愿意,人闺女长得又好,就想娶了她给儿子当媳妇,正好韩月也无处去,就同意了,两人也没办什么酒席,只请了邻居来喝酒就算是成了一家人。
金大福成亲了,本就熬干了心血的老母亲了了心愿,一下子撒手人寰了。金大福和妻子韩月料理了母亲的后事,又守孝三年才有了金琳娘这个宝贝疙瘩,过了三年才又生下了小儿子金豆子。
吃完饭金大竹带着儿子狗蛋回家去,家里还有货没有做完,后天人家就要来拉货了,更是不敢耽搁了。
金琳娘带着弟弟收拾了碗筷,打发她弟弟金豆子去跟她爹唠嗑解闷,就去给她爹煎药了,仔仔细细的按照大夫交代的方法熬好药,就端进了堂屋伺候金大福喝药。
琳娘人小,也搬不动金大福,大夫也交代了头三个月不适宜挪动,琳娘就给她爹脖子上围上毛巾,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喝完药,金大福支支吾吾,憋得满脸通红,又让金琳娘去叫金大竹。琳娘猜想这他爹可能是想上厕所,奈何自己人小挪不动他,在说大夫说了不易挪动,就赶紧在院子里叫大竹叔。
两家人挨着,只隔了一堵墙,一有什么动静在院里叫一声隔壁院子里就能听到。金大竹一听,就赶紧跑过来了。一听金大福想要上厕所就赶紧拿了尿壶伺候他。
琳娘在门口也忧愁,想着这种事情以后的三个月里肯定是会经常发生,自己也得想个法子才行。坐在门槛上的金琳娘正对着院子里的水井,这水井是她爹和她娘成婚之后,他爹心疼她娘每次洗衣服都要去河边,夏天还好,冬天韩月那身子根本受不得冻,又怕她娘脚华跌进水里,所以就打了这口水井。
要是床上有个洞就好了,琳娘这样想到,但是炕上怎么会有洞呢?难不成要再打一张床?可是打一张床好贵啊!
哎,有了!琳娘一拍大腿,就去后院柴火棚里找出来一张门板大小的木板,虽然有点狭窄,只够一个人躺着,但想来也够自己爹爹用了。
琳娘拖着那块木板,哼哧哼哧的往前院拖,刚拖到门口就看到金大竹从堂屋出来,赶忙喊道:“大竹叔大竹叔,你能给这个木板上挖个洞吗?”
“琳娘,你要挖洞干什么?这么好的木板留着以后用,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打个衣橱,别拿这个玩了。”
“大竹叔,我没有要玩。”琳娘撅着嘴说。
“那你要干什么?”金大竹不解。
“给我爹打一张可以趟的地方,就像给床打个洞,不然他方便的时候总不能老去麻烦您。”金琳娘脆生生道,眼睛里亮晶晶得到,那小圆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你看我多聪明,快夸夸我”的样子。
金大竹苦笑不得,屋子里的金大福也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住,给床上打个洞,她可真能想,又难过自己和妻子都躺在床上,什么都要辛苦女儿,虽说有金大竹这个好兄弟在,但人家也是要过日子的人,不能什么时候都守在身边。妻子还好,她醒来虽然还是要躺着,但扶着棍子也能去上个厕所,而自己这就是个麻烦事了。
女儿还小总不能让她伺候自己,再说她身上也没有力气,自己的腿也不能动,是个麻烦事。女儿的想法虽说有点羞人,但也是个法子。于是就开口叫:“大竹,琳娘,你们进来一下。”
金大竹和琳娘听到屋里叫人就进了堂屋,“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疼?”琳娘问道。
“爹不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大竹,琳娘的想法也是法子,你就按她说的办吧。”
“大哥,没事的,你有什么事让琳娘就在院子里叫一声就行了,我立马就过来。”金大竹一听他大哥要跟着琳娘胡闹,赶忙说道。“大哥这样想,这样做不是看不起我金大竹吗?以前要不是你把我从山里背出来,我说不定早就叫狼叼走了呢,俺爹娘死得早,阿爷阿奶又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