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里好得很,野外露宿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也不多这一夜,大不了,我再给你送一坛春风笑总行了吧。”水草边蚊虫集聚,嗡嗡乱飞,除了要喂蚊子,他还真挑不出哪里不好。
“你看那边,”纪陵扬了扬下颌示意。
“切,不就是沙漠么,谁没见过似的。”瞟了一眼,轻嗤了嗤,他好歹也是带兵行军万里的人,还不至于被一片沙漠给唬住。
“那不是一般的沙漠,你看,鸟都不往那边飞,”纪陵淡淡道。
黄沙戈壁壮阔恢弘,暮色最先从那个方向蔓延过来,带着威压的气势与强烈的不详感,将落日熔金的辉煌全部吞噬。
“那有什么,说不准是嫌弃那边太热……”江少寰还没说完,忽然反应过来,不仅鸟儿避开,就连地上的虫蚁也不愿过去。这么大的沙漠,除了沙子和枯木,竟无一个活物。
这种地方……他呆立半晌:“你是说……死域?”
寒意瞬间袭遍周身。
纪陵轻抿着唇,微微颔首。
死域,是所有申国人和邓国人都极为讳忌的地方,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这片黄沙,去而无返,葬身黄沙。
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死域,并不仅仅只是沙漠。
“走吧,那个女人不喜欢别人涉足她的地盘,咱们少去沾染晦气,”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多惹麻烦。那个女人,可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
纪陵默默叹了一声,难得露出郁闷的表情。
上次见那女人还是在一年前,隔着层层白色纱幔,只能看见一个红色的苗条身影,步履婀娜举止风情,确是个尤物。
可惜,当日申候召见,为的是让那女人批算生辰,有意促成他与姜零夕的一桩婚事。
纪陵一想起这事儿就脸色阴霾。
“走吧,一会要晚了,”天就快全部黑了,那边沙暴未歇,看来那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纪陵下意识去拿酒壶,忽记起酒已经喝完了,更是不悦。也不管江少寰休息好没有,牵过马来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一路尘土飞扬。
肚子里的酒虫实在闹得厉害。
“喂!你这就走啦?等等我啊——”
江少寰抱着枯柴正在架火堆,见同伴驭马而去,忙撇下手里的活,一瘸一拐地爬上马背,“我说,你慢一点骑啊,又着急着赶回去!”
苍天啊!他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和这家伙打赌,为了一坛劳什子酒受这么多罪,早知当初,他就应该投其所好把酒送过去,还能多让他欠个人情。
江少寰咬了咬牙,扬鞭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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