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语里透着不满,是她的行为惹得母亲担忧。
“娘亲,……璎儿错了,再也不敢了!”拾璎轻声道。她自知理亏,不敢抬头。
“璎儿,今天和老王去了乡下?”父亲温和地问。
拾璎抬起头,眼睛望向父亲。父亲的脸紧紧绷着,但,目光里带着笑意,满是怜爱和慈祥。拾璎的心头,蓦然一股暖流涌过……
“是的,爹爹!”拾璎答应着,忙不迭地点头。
“衣裙上的泥土怎么回事?娘问你,你好好说。”梅铭淞走两步,在藤椅上坐下,说:“爹也很感兴趣,平常活泼好动的璎儿,怎会弄得这般狼狈?”
“爹爹,……我,”拾璎嗫嚅着:“我们到乡下的老宅,王伯去农户家收租。我一个人玩得没意思,套上骡子驾着车出门,去挖了野菜、摘了艾草。回来的路上,……路上,……”
“路上怎么了?”梅铭淞依然温和地问。
“路上,……,我以为自己赶车的技术很好。没想到下坡时,……,骡子不听使唤,车轮碰到路边的石块,翻车掉在农田里,……”拾璎很窘,说:“爹、娘,……有一根车辙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马车翻到田里了,”漪玉格格心里一紧,拉过小女儿来仔细看,“拾璎,让娘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
玉格格半抱着小女儿,拉开她胳膊上的衣裳,果然,胳膊上有淤青,腿上还有擦痕。
玉格格用揉揉这,摸摸那,用力按压她全身,不停地问:“这里,……,疼不疼?……这里呢,……疼不疼?”
母亲过分亲昵的举止很怪,拾璎有些发愣,还挺不好意思,“娘亲,……不疼的,我,……,我没事!”
看女儿的神态,梅铭淞明白,除了一点小擦伤,应该没啥大碍。
他咳了一声,说:“嗯,咱们梅府十二岁的小姐,自己能驾马车上下山。这要在平地上,拾璎呀,你还真是个好把式,了不起哦!”
父亲很少会夸谁,还说“了不起”,分明不赞成自己的行为。
拾璎心里有些慌乱,偷偷瞅了父亲一眼。
慈爱温和的父亲,板着脸瞪着她,声音很严厉,问:“拾璎,你做得好,做得妙!爹爹该怎么奖赏你呢?”
拾璎知道自己捅娄子了,噗通一声跪下,说:“爹爹,拾璎不当赏!拾璎错了,愿接受处罚!”
“哦,你倒说说看,你错在哪里了?”
“拾璎行为处事,太过荒谬,……自作主张赶马车,无大家闺秀风范;不顾身家安危,致使爹娘担忧后怕。璎儿不孝,璎儿错了,……,爹爹处罚就是,不要生气就好!”
这回,她这嘴皮子倒是利落,不住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敢于承担后果。
梅铭淞望着漪玉。
漪玉望着跪着的孩子,心里很不忍,眼里全是疼爱。那么一个小人儿,不知是像谁,调皮得很,古灵精怪一点,承认错误了就好。
玉格格叹口气,轻启朱唇,说:“拾璎,人无完人,知道错了,改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