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闪一边去,”霑豪白之翰一眼,俊脸颇有些不屑;
“之翰,跟我唧唧歪歪的?你又不是不知地方!我看,你最近清减许多,莫不是医科的餐食不好?可是不能亏待了自己。菜馆的江淮菜不错,你随意去随意选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霑豪一扫阴郁神情,脸上竟是星光灿烂;看霑豪高兴的样子,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不用说,一定和心里的“她”有关。
秦之翰并不点破,将醋溜土豆丝、酱焖猪蹄往前推,“有人能食山珍海味,而我,亦有自己的小欢喜,只能享用简单的疏食;人各有所好,如这些疏食,有人厌弃,有人欢喜,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句‘各取所需’,好像,我没跟你一起吃过似的?”霑豪将挎包摘下,放在长条板凳上,“忙着赶路还没吃呢,我呀,真饿了!”
他跟小二要了碗米饭,拿筷子夹起菜,径直往嘴里塞,如风卷残云般,一碗米饭下肚。“你去见过启玥了?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她的。”秦之翰说道:“启玥,她让我代她问你好!”
“同学几载,纯真感情仍在;谢谢,启玥有心了。”
秦之翰见如此,又不便深聊;拿出一小瓶酒,给他倒上一小盅,“天气寒凉,稍抿一小口,会很暖和的。”
霑豪端起来,稍稍喝了一点,直咂舌,“又是二锅头?”他赶紧夹口菜,放嘴里嚼着。
?“酒高,粮食酿造,不伤头;穷学生,没钱,这酒好。”之翰嘿嘿直乐,“霑豪,放假回家怎么走?”
“怎么走?你这话问得奇怪。当然坐火车回了。”
“你才奇怪呢,自家有车都不用吗?非得赶着人多时去挤?”秦之翰问。
“父亲现在很忙;军队在整编,事务冗多,又很嘈杂;我不想因这点事,再让他操心。咱自力更生,放假后,坐火车回家吧!”
“陆少这样说,我自然没问题!”秦之翰又问,“自蒋公宣布联合抗日,部队整编,民众也有热忱。陆将军有没有说,日本人会有啥反应?北平是英美等各国的势力范围,日本人真忌惮英美俄各国的势力吗?日本人会不会觊觎,会让这里的太平日子长久下去?”
“现在,国际局势,东西方都不太平。”霑豪道:“欧洲战场上,德国为恢复一战前的国际地位,频频制造事端,不惜和英俄撕破脸;日本军队不会轻易行动,看日本当权者的谋划了。如果非占领打进来,那是和英美各国撕破脸了。如果,真到那一步,战火就避免不了。”
“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秦之翰直摇头,“我想好好做个医生,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恐怕也是空谈了!”
“书呆子!真要到那时,战火绵延,烽火连天,神州大地,恐怕已安放不下一张课桌了!”陆霑豪斩钉截铁说,“真要到那个时侯,我必然投笔从戎,参加军队,投入战斗,保家卫国,寸土必争!”
霑豪一想到外祖父,日本士兵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