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不让我去现场的是你,现在嘴上说可惜的也是你,呵呵,你倒是会做人啊。”青衣冷笑了两声,捏在张野脖子上的手也跟着加重了几分力道。
“怪我。”张野苦笑了两声,“没让你去是正确的选择,那帮道士目中无人的嘴脸确实可恨。至于最后那百丈巨兽的水中硬撼没能亲眼一见也的确是可惜,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四艘铁船,上下八十八名昆仑弟子,加在一起堪比四名地魁境修者的真元输出。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掌握这种级别的力量,那种撼天动地的感觉,当真是让我体会到了一把传说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生而有限,但以你的造化,未必不行。”青衣微笑,“不用再跟我描述战况啦,反正我又看不到,你直接说结果就可以。”
“结果就是那头应龙伏首,带着河伯死后的全部怨气,正随着那帮道士返回昆仑天池。”张野耸了耸肩。
“也就是你父母这边算是安然无恙咯?”
“当然。”张野冷笑,“只要那头应龙活着撑到了昆仑,不仅是我父母,我全家都安然无恙。”
“什么意思?”
“应龙伏首,但不等于隐患解除。”张野面色沉静,“他体内的怨气并未彻底散去,怨死的河伯,随时随地在等待着借尸还魂。应龙不死还好,稳住了这颗*,后面的事情一切好说。如果他未撑到昆仑山便中途嗝屁……呵呵,”他苦笑,“咱们的结果不出意外也是跟着嗝屁。”
“河伯的道术豁免,加上应龙的百年修为。”青衣眉头深锁,“这样的局面,你告诉我算是盆满钵满?”
“事情不能只看一面啊。”张野笑笑,“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但在此之前,咱可有些明确的实际收益。”
“比如?”青衣凝眉。
“比如啊。”张野微笑,法决暗掐,窗外的天空中,一时间紫色的雷光暗暗涌动。
“纯正的道息。”青衣定神,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
“正牌上清道术,道息能不纯正?”张野暗自好笑,“一次牛刀小试,帮自己赚了一个便宜师傅。”
“你的意思是火车上的那名灰衣道人?”
“聪明啊!”张野鼓掌,“猜的?”
“能让你感到赚,对方必然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而你对那帮昆仑道士的称呼一律是‘眼高于顶’,可见如果真是在外拜了师,对象只能是那个曾在火车上让你露出过敬佩之色的道人。”青衣回答。
“厉害。”张野点头,“明年年中的六元甲魁,好消息是接下来这半年里咱有了一个可为之长期奋斗的小目标。”
“是么。”青衣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是微笑,但神情却并无多少高兴的意思。
“你不开心?”
张野回过头,通过那只手上的力度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只是平白无故的心忧吧。”青衣摇头微笑,“我这人悲观惯了,不必在意。”
“你也有隐隐的不详预感么?”张野皱眉,“我不想隐瞒,事实上这种感觉从我回来之前一直就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在结果出来以前,你我的担心并没有半点用处。”
“所以我让你不必在意。”青衣摇了摇头,“时候不早,天色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张野点头,最后握了一下肩上手掌的温度。
夜色中雷云涌动,暴雨刚过,天空中的水汽却从未减少。夜幕中的船只溯源而上,在长江冰冷的水流中,眼神冰冷的应龙终于趋于空洞,最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