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恐怖悬疑>黄泉有鬼,名曰孟婆>第三十章 有情有义的做鬼

那日,月老立在奈何桥畔,他终不再唤我阿香了。

隔着漫漫黄烟,他说:“孟婆。”

“好久不见。”

我坐在茅屋上,仰头望灰蒙一片的天。地狱昏暗一片,从来只有风,无景。

连苍穹也只是死气沉沉,浮着许多幽绿的怨灵。我把手上的女儿红高高的举起,倾倒一地。算是敬了它们,为我添一抹幻想的星辰。

曾经的阿香,喜欢坐在红园的屋顶,看霞光四起,看星月成景。

现在的孟婆,坐在黄沙遍地的黄泉茅屋上,看鬼火幽燃,看生死成命。

屋顶的风刮得极大,黄泉的夜,极冷,极静。

阎王立在我的茅屋下,皱了眉仰头望我:“明日不用熬汤?”

我闻声低头看他,他的样子严厉,似讨债的鬼一般。我将身旁的女儿红扔下一坛给他:“阎王,凡间的酒又不似梨花落,今日都醉不了,与明日又能有何干?”

“哼,这般俗物,从不入我口。”阎王稳稳接住我抛下的女儿红,又随手扔在一旁,飞身上了屋顶。

我挪挪身子,有些不喜。不喜他扰我清净,也不喜他那番拿腔拿调的做派。可我依然还是皮肉笑着,“阎王说的极是,您定是走错道来,才来我这茅屋找酒喝。”

“今天,他来了。”阎王坐在我身旁,一手夺了我手中喝了多半的女儿红,仰头灌了一口。

我点头,沉了脸色。望着一片乌青发黑的苍穹。嗤嗤的笑,风扬起我银发,阎王转头,“因为他,你神伤到要借酒浇愁?”

阎王的脸不再阴沉,他自然得仿佛再说,今日的死鬼,挺多。

我不紧不慢回他:“是!”

他却笑了,又仰头喝一口女儿红,墨色的发沾了酒,湿透几缕,“你这答案,不遮不掩,反倒透了你的心思。”

“你承认,只是为了掩饰,你心里最重要的一个。孟婆,你骗不了我。”

是啊,我从来都骗不过他。从入地狱那日,我便知,与他不必废脑筋。

我转过头,越发没了心思同他说话。飞身下了屋顶,捡起方才他扔在一旁的女儿红就要回屋。

阎王也不恼,迎着风声,言语平淡,“因为阿如。情花仙子,阿如。”

他的眸子摄魂夺魄,捏住我的脖子,仿佛再提醒我,不要忘了身份。

我仰头看她,冷笑道:“从我入地狱,就知自己从此只是孟婆,不是阿香。”

“阎王又何必,咄咄逼人!”

黄泉寂静,我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旁,如钟鼓轰鸣。其实,到底是我自己,没用。抓不住风,留不住云,放不下过去。

我转身进茅屋,阎王在我身后,轻描淡写的说:“你可知,红园,情花仙子阿如,今年仙龄几何?”

我身形一僵。原不曾有意来想,阿如的模样才是童仙。约摸来算,应只有三千年左右。可如今阎王来提,便定不会简单。

“天界的人,越发有意思了。孟婆,你肯定想不到,那阿如,竟是你消失以后,不过百年,就已筑成仙根,仙骨。”阎王落在我的茅屋门前,绕有味道的讲着。

他早在七千多年前就知道阿如的存在。却又生生瞒了我七千多年。我转身看他,他的眸子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原来,我是半分也不曾懂他的。

既不懂,那反而倒简单了。我平淡的回他:“哦?阎王倒知道得全。”

“那阿如仙子童身不童身的,跟我这地狱煮汤的孟婆倒也没什么干系。”

我上前两步,走到阎王的身旁,温声细语,“倒是阎君,原本留我做颗大棋子的心思。想来,却因了阿如仙子,全碎了。”

“我倒是更加愚钝,阎王知我无用,却还留我七千多年。是何用意?”

“有意思,孟婆的心思,倒与旁人全然不同。不关心自己的事,倒关心起本君来了。”阎王打量着我,伸手挑了挑我凑近的脸。“黄泉寂寞,留你,看个戏,打发这漫长的岁月罢了。”

“那恐怕,孟婆,要让阎君您,失望了。”我轻轻拨开他冰冷的手指,淡淡的回。

今夜怕是我没看黄历,撞了日子,才会这么倒霉。我抱起酒坛,径直快步进了茅屋。再不理屋外风沙落地的声音。一头埋进被子里,听自己急促的呼吸。

我不知道,此刻心情的波澜,是因月老,还是因阿如。又或者,是因阎王。也许,扰我心,乱我情的,终是我自己罢了。

阎王立在茅屋门口,脸上褪去了玩弄之意,他眉眼深沉,似有不忍。望着茅屋的烛火灭了,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怎会不知,如此作为,定会让阿香离他越来越远。

他用一个救命的身份,给她上了一副枷锁。他用她的过往,把她变成一颗将来有用的棋子。

他独忘了自己,也曾在这一场戏里,丢了不该丢的东西。

几日后,奈何桥上,孟婆正端着汤送与一位道人。这位道人前世修得圆满,本也该是一位土地小仙了,却因犯错有过,失了仙缘。

他死后,他的魂魄带了灵气,白雾渐染。

孟婆端汤与他,他双手合十,谢过孟婆便要饮下。

月老却突然来了。手中的情丝飞出,缠了道人的手,“原我也不想多管闲事。”

“但阿如说,她灵力低微时,在人间曾遇妖物,是你帮了她一次。非求我来还你个人情。你且说,为何最后修为毁于一旦。”

我皱了眉看道人,眼神并不飘忽。耳旁听到阿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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