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帮热情的村民们,孙永强着实费了一番口舌才跟他们将事情解释清楚。
大抵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从今天开始换了新老板,并适时地介绍了一下李亚东。
弄得村民们都有些念念不舍,也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生意上的大事情他们自然管不着,也理不清,就担心这新来的老板不像孙老板那样好说话、那么照顾他们。
李亚东只要不傻、还想在这边混,就没有和当地村民对着干的道理,笑呵呵地说,“放心吧乡亲们,过去你们在孙老板手底下怎么干活,在我这边也一样,是你们做的事情别人抢不走,该给的工钱也一分不会少。”
“喔——”
村民们顿时一阵欢呼,看来这新来的老板一样很不错。
拒绝了村民们邀请到家中喝杯茶的好意,一行人再次返回车上,然后便沿着一条新拓宽没多久的煤渣石子路,晃晃悠悠地向毛油地的方向驶去。
孙永强刚才说距村子“二里路”,原来只是个比喻性的说辞,很近的意思,实际上毛油地距离云雾村还是有点路程的,大约2.5公里到3公里左右。
在一片地势平坦的荒野之中——似乎石油就爱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
一亩有666个平方,两百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不及大龙村旁的那片大漠,一眼能望到头,但依旧算是个小平原。
路已经被修出来,车子直接开了进去,李亚东很容易便看到在荒野的中间区域,有两顶蓝色大帐篷,然后旁边还无规则的散布着……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七座“铁塔”,像那种山顶上耸立着的高压电线塔一样,矮一点,然后颜色是红色的。
此类建筑物李亚东已经不是第一见到,实际上眼下这座小县城里比比皆是,这就是钻井的平台,也叫基塔。等真钻出油来后,又会换一套开采设备,就是那种电视里经常见到的“大号镐头”一样的玩意儿,在那里一上一下的、永不停歇地挖呀挖。
按道理这些基塔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一口井钻空之后拆卸掉,然后在钻下一口井时再搭起来。
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七座基塔都没拆,倒是挺浪费资源的,当然,肯定更节约工期。
如此也能看出,孙永强过去在这座县城里还是相当有能量的。
而如今,只怕是树倒猢狲散了。
这个社会不是很现实,而是现实得让人可怕,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这里原来是有人的,估计在看守这些机械,约莫听到动静,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四个,手上都捏着扑克牌,且脸上还粘着数量不一的长纸条,有一人几乎整张脸上都沾满了,看人还得用手捋一捋。
都是年轻的后生,身形也差不太多,消瘦,却孔武有力的样子。
八成是练出来的,干钻井的活儿,一只大扳手都有一二十斤重,没股子力气根本玩不转。
“哟!孙总,你可算来了,我师父问你还钻不钻,不钻我们可要收摊走人了。”为首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瓮声瓮气地问。
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跟三娃差不多。
“你师父呢,他没跟你们讲?”孙永强微微蹙眉,诧异询问。
他明明已经跟吴老大打过电话,说自己没钱再钻,让他找下家的。
眼前这四个小伙子都是吴老大的徒弟。
吴老大的名字自然不叫吴老大,只是他在县里钻井作业的这个行当里,能排no.1,所以被人尊称为吴老大。
都是五十好几的小老头了,徒子徒孙一大堆,以前在国企工作,钻了一辈子井,确实有技术,只不过现在懒了,钱也赚饱了,不怎么爱动,学人当起“技术指导”,了不起开钻的当天来一下,后面基本看不到人。
孙永强这个项目还算好的,钻第一口井时他在这边待了两天,钻井的位置都是他亲自选的,也算给足了面子,毕竟当时孙永强还是首富呢。
后面就没来过,是吴老大的二徒弟杨志锋在负责。
至于眼前的这四个小家伙,都不知道是吴老大的第几十号徒弟了。
“讲啥?”虎头虎脑的小伙子挠了挠脑壳,显得不明所以道:“我师父前天跟志锋哥去市里了,志锋哥说那边新开了一家卡拉ok,好玩的很,带他去玩几天,临走前没跟我们讲啥呀。”
孙永强“哦”了一声,那就好解释了,因为他恰好是前天给吴老大打的电话,这个老不休八成是在那边玩嗨了,根本没打电话回来让自己的这四个傻徒弟撤摊儿。
吴老大此人孙永强是认识多年的,以前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这两年真是……被他的几个大徒弟给“孝敬”飘了。
特别是这个杨志锋,那是吃喝瞟赌样样在行,干活儿却不见这么利索,说老实话,这片毛油地要不是吴老大亲自过来踩了点、圈了钻井位置,孙永强都不敢让他钻。
可有什么办法呢,吴老大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县里三分之一的钻井队长都是他带出来的,而这个杨志锋又深得吴老大喜欢,越来越多的项目交给他来负责。
“我这边暂时没活儿了,跟你师父讲过,你们该拆的拆,该撤的撤的吧。”孙永强摆摆手道,有意将他们给支走。
“这样啊,那行!”
四个小伙子顿时面色一喜,牌都扔了,他们才懒得理会对方还钻不钻,反正他们又没钱拿,没出师之前都是干白工,也就包个食宿。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