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住胖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确定?”。
胖子将我的手拿开,有些烦躁的回答我:“因为都黑了,我才不敢肯定,咱啥时候见过都黑的死尸?”。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要说“辨活”我对胖子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至少比我强上几分,而这手指甲发黑,若是一两个,其实倒还好看,说是发黑其实就是颜色有些许不同,得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
可这要是全部黑了,都一个样,没了对比反而更加难看。
不行!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担忧的感觉,十个手指全部发黑,离起尸就差一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庄户,对付不了起尸。
就算是我,除了赖子叔那一回,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学手艺的时候听爷爷说起过。
我拉着胖子就走进了灵堂。
张大民夫妇跪坐在棺材旁边正在烧纸钱,脸上的泪痕还在,看样子哭过不是一两回了。
张大民见我和胖子莽里莽撞的冲进来有些疑惑的问道:“白先生,怎么了?”。
棺材只盖了半截,等明天早上鸡叫之前盖好就可以出丧了,可是他的手正好被半盖的棺材挡住,要想看个仔细,就必须打开棺材。
我刚要说话,胖子抢先向前一步说道:“没啥张叔,你我都是本家,我也姓张,所以我让白先生来给安家弟弟祈福。”
胖子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
我顿时就明白了,都盖了半截棺材了,怎么会让我再轻易地打开,哪怕我之前在水库边上帮过忙也不行,所以胖子才找个由头让他们离开,好亲自验看。
张大民一听,眼里泛起了感激的神色,对着我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我就让他先离开一会,等祈福完了再回来。
正在我送张大民夫妇离开灵堂的时候,死去的张安家的弟弟张安业正端着一盆清水从里屋走出来。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正将清水往棺材里面倒。
我顿时大惊失色,三两步冲上去就把张安业拽了回来。
张大民也生气了,拉过儿子就要揍他。
“哥说他渴了,让我给他水!”五岁的孩子带着哭腔说道。
张大民的媳妇抱着张安业就哭了起来,张大民也沉默着不再说话。
可此时我和胖子则是一脸的惊愕。
按理说今天早上才投河,就算是十个手指全黑也做不到侵扰活人,此事不简单!
“全子!”胖子突然喊了我一声,然后指着棺材让我看。
就看到棺材下面已经有不少水渍。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拿多少水!再说了棺材都是密封的,就算是倒进水去了也会存在里面,地上的水从何而来?
“我哥说你们不是好人!”张安业指着我就说道。
我猛然一惊,四处观察,在一旁的墙边下面,赫然出现了一滩水渍,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一双脚印!
我翻手拿出槐木钉。
入手之后就感觉不对了,槐木钉冷若冰霜,这是阴气聚集的征兆。
果然我还是慌张了!我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犯错了。
应该早就拿出槐木钉,槐木乃是鬼木,对于阴气的感应非常灵敏,可是我只顾着看张安家是不是黑了十个手指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阴气是否有变化。
啪啪的声音响起来,感觉就是有人在水面上行走一样。
在那双脚印旁边慢慢出现另外的脚印。
一个,两个,三个……
他在行走!
我顾不上这一些,手中的棺钉猛地射出去。
棺钉笔直冲向墙面,钉在上面。
“啊!呜呜呜!”一声尖叫之后传来了哭声,不过来源确是张安业!
张安业指着那面墙一个劲的哭,还说什么我打他哥哥,任凭张大民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我走上前去,轻拍了几下张安业的额头,然后捂住他的双眼。
张安业被他哥哥侵扰,现在我的木钉应该伤到了张安家,所以张安业才会哭。
“你们带着孩子去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尤其是声音吵闹的地方。”我匆匆交代几句,这才转过头四处查看。
我可不认为一个被我把玩了三年的槐木钉能够直接打散张安家的魂魄。
胖子拿着四支香走了回来,点上之后就警觉地四处张望。
还好只是侵扰了张安业这个孩子,也就证明张安家此时还没有成长到能够伤害我们的地步。
屋里挂的白绸子呼啦呼啦的响了起来,此时根本没有风,这一切都是张安家做的。
我走过去拔出墙上的槐木钉,此时木钉上的温度再降几分,上面还有一层水渍,看样子我确实是伤到了他。
“张安家!我知道你是自杀,心里存着怨气,你自杀是因为担心家里负担你的药费吧!现在你回来骚扰家人,还侵扰你弟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屋里的绸缎翻动的更加厉害,看样子他已经可以听明白我的话了。
“从哪来回哪去!阳间的事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踏上阴间路,回去吧!”我又说道。
我这样说是白事之中的“文法”,先好言相劝,让他可以放心离开,这样一来也不会付出太多的代价。
“不!”一声尖叫在房间里回荡,叫的我和胖子毛骨悚然。
“钱呢!钱呢!”屋子里的声音继续回荡。
我心里则是咯噔一下,果然有问题!
要说这个家里就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就连白绸子都是邻里乡间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