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吕安邦的职位低微,人也没什么能力,所以王锦秋说丁循要查的正是吕安邦,王锦鹏就有些不相信了。
“怎么不能是他呢,”王锦秋笑,“丁循的父亲要角逐大宣总督一职,吕安邦的哥哥吕安国也想要这个职位。”
“这么说,丁循是假公济私了?”王锦鹏皱起了眉头。若是如此,这事可就不怎么好办了。
大楚有九边九镇,可是朝廷只在三边和北疆设有总督一职。总督既管当地军事,也管治下几个州府的政事。在地方上来说,总督就是一地的土皇帝,天高皇帝远,日子过的极其舒服。
三边总督原是信国公郭义春,只是郭义春已经七八十岁了,这职位也就成了一个虚职。信国公府又陷入庶长子和嫡子之间的内耗,根本无心无力去管三边的事情。
之后,信国公的旧部吕安国成了山西大同的守备,而陕甘则到了靖远将军府萧家的手里。宣府的守备丁峰,更是和信国公府毫无关系,只是肃宗个人的亲信而已。
北疆一地,自来都是镇国公谢家的地盘。封不封谢家做总督,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北疆的总督一职,众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其实,这个北疆总督一职,也是由镇国公谢克宽兼任。而今谢克宽已经告老回京,这北疆的总督,也成了一个虚职。
此外,别地边防卫所,并没什么总督。
只是肃宗最近,有些想在大同和宣府两地,设立一个大宣总督,用来对抗北疆谢家和陕甘一带的靖远将军府。倒不是这两地让肃宗不踏实了,而是自古皇帝多疑,能分散一部分谢家和萧家的势力,对肃宗来说,总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设立大宣总督,对肃宗来说,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让谁去做大宣总督,肃宗还没合适的人选。
宣府守备丁峰虽然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丁峰独木难支,不知道能否撑起大宣总督的位置。
肃宗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宣府的丁家和大同的吕安国,自然都要行动起来了。这丁循唱的一出戏,多半就跟大宣总督的事情有关。
王锦秋说破了这一点,王锦鹏就有些恼火起来了,“你若是知道丁循的来意,为何不给我提前打个招呼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锦秋笑的意味深长,“若是兄长不允,丁循说不定要在承恩公那里告上一状。若是兄长允了,却要同去,丁循说不定调转矛头,却去了别处。只有给了丁循他想要的,然后偷偷跟去,才是万全之策。”
王锦鹏的怒气,倒是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自从王锦秋来了京城,许多地方,都十分有用。
“哎,我性子急躁了一些,幸亏有你帮我看着。”王锦鹏倒是说的实在,对王锦秋也夸奖有加。
王锦秋笑着摆摆手,“还是等事成之后,兄长再道谢不迟。”
王锦秋进京,自然也想博一个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只有王锦鹏混的好了,他才能出人头地,眼下只是互惠互利罢了。
王锦鹏跟王锦秋商量好丁循的事情,就派了手下,去偷偷盯着五城兵马司了。
忙好一天的事情,王锦鹏出了衙门,牵了马,就往承恩公府去了。邓家要祭拜祖先,喊了他去一起商量。想来,多是用到什么人手,封锁什么道路的事情。
这些琐事,对锦衣卫的指挥使来说,只是吹灰之力。承恩公的爵位虽然高高在上,可手中实在没有什么权力。做事还得处处去卖人情,并不轻松。
而肃宗对王锦鹏替邓家帮忙的琐事,倒是并不介意。毕竟,邓家也是他的外家。若是邓家太没面子,他这个皇帝,还有宫里的邓太后和邓皇后,也没什么面子了。
所以,王锦鹏在给邓家帮忙的事情上面,平衡感掌握的极好,绝对不会超出肃宗不喜欢的范围,却又控制在肃宗觉得应该帮忙的范围之内。
只是,去邓家的时候,王锦鹏不怎么带着族弟王锦秋。因为邓家人总觉得,王邓氏是被王家人赶出来的,他们王家人这般不厚道,王锦鹏为何又要提携族弟。
其实,一个好汉三个桩,王锦鹏是个孤儿,一起长大的,不是肃宗这样的皇室子弟,就是没有根基的内侍太监。他要做事,要找人手,总得换个范围吧。考虑王家子弟,也无可厚非。
只是邓家人不这么看,每次见了王锦秋,事后总要抓了王锦鹏,好好吩咐一番,让他忆苦思甜,别忘记王家人过去做下的恶事。
所以,王锦秋不愿意去承恩公府,王锦鹏也不愿意带着他同去。
王锦鹏孤身一人到了承恩公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邓家的人,许多早已经睡下了。只是王锦鹏常年在邓家出入,并不当自己是个外人,进了后院,直奔承恩公邓如光的书房而去了。
邓家人也见惯了王锦鹏,只当他是邓家的一个子侄,穿堂入户,就是这般行走的。
邓如光一向睡的很迟,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读书。他虽是武将家庭出身,可最终发达,却是因为家里出了个做太后的妹妹,自己的女儿又当了皇后。
这外戚,最忌讳的就是手握重兵,所以,邓如光也不敢再当他的武将,只拿了书本,读起了春秋。都说春秋大义,连关圣人都读的书,想来是没什么错的。
王锦鹏到了邓如饷妫就有人进屋通报了。邓如光正等着王锦鹏呢,连忙让人带他进去。
“锦鹏,你可来了,”邓如光待人和善,王锦鹏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