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叩见娘娘。”他才起身要动,屋里忙活的人回头看见昃顺慈,便赶忙都跪下行礼,昃顺慈则是赶忙奔到床边摁住他,斥责道:“如今这幅样子了还行什么礼?快些坐回去,你诚心要让我心里难受吗?”

“娘娘说这话便是折煞草民了。”宗斯年笑意盈盈的,若不是气色甚差,真教人以为他没受一点伤。

“快些躺好。”昃顺慈看他躺下,又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眼睛却有些不敢看他。他昨夜里那样拼了性命的保护她,她抱着他的身子不敢撒手,生怕一松手他消失不见,肢体亲密不仅胜过往常,更是她从未跟人有过的,后来虽然知道他无甚大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敢来看他。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用命去护她周全?

宗斯年盖在青色的被子里,脸色显得更加有些苍白,昃顺慈不敢看他,先是问旁边的小厮道:“乐师的身子如何了?医官怎么交代的?”

小厮规规矩矩的答了:“医官说幸而没有伤到重要的经脉,性命上没有什么大碍。”

“只要性命没什么大碍就行了吗?”昃顺慈一听这话便皱眉,忍不住出口训斥了一句。小厮是个不过十五的小孩,刚意识到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立马便跪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告罪。

“他这话没有错,如今顶要紧的事情就是保住性命,至于其余的事情,自然是等到之后再说了。”宗斯年有心为小厮遮掩,淡淡的开了口劝慰,说着便转过头朝着小厮的位置道:“是不是该到了吃药的时候了,你们去帮我把药拿来吧。”

小厮吓得脸色发白,看了一眼宗斯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昃顺慈,见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赶忙行了礼就往外跑。

宗斯年不以为意的笑着,盲了的眼睛温柔的没有焦点,但却像是在爱怜注视众生。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娘娘又何必跟他生气呢?再说现在确实如此,只要性命没有大碍便是最好的了。”他的嘴角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一抹笑意,好似受伤的人并不是他。

昃顺慈本来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但看他衣衫之下掩藏的厚厚绷带,终究是忍不住,道:“可你的胳膊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总会好的。”宗斯年声音清浅,竟像是在安慰她了。

昃顺慈看了宗斯年一眼,似乎有些逃避他那种眼神一样,略微偏转了身子。

就算本来就知道那人是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可此时不知道为何,就那样紧张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陷入微妙的尴尬,还是宗斯年久未听见什么动静,轻轻问了一句:

“娘娘?”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昃顺慈原本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听着这一句话立马便紧张了起来,等抬头对上宗斯年的略带疑惑的笑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可是那人似乎总知道如何能最好的安抚她。

“没有,只不过是听娘娘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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