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韶再次醒来,完全是因为翠翘放在桌上的烧鸡。
翠翘端了洗脸漱口的水来,“知道少当家该醒了,东西都备着了,少当家的洗洗再吃吧。”
韶韶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花姐紧随其后,“仔细伤了胃,我煮了碗白粥,先把粥喝了。”坐在床沿上,轻轻吹了吹,喂给韶韶。
韶韶打小儿没娘,父亲虽说无微不至,可总归少了那么几分柔情,现在看着眼前的花姐,心中却是一暖。
他们这种人,都是刀尖儿上讨生活的,万没有轻易相信别人的道理,所以在之前对花姐也就只是起了个随意利用的心思。
现在看她,自己倒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花姐,还是我自己来吧。”韶韶暖暖一笑,从花姐手中接过瓷碗。
“好,你们主仆也随意些,明儿还开店,我便先走了,早点休息。”花姐起身,轻脚出去。
“花姐慢走。”韶韶朝着迈出去的人儿说了一声,也算是感激她的恩情。
夜阑安好,韶韶终究还是吃过了烧鸡才安心入睡。
翌日一大早,韶韶便遣了翠翘回去,让她告诉陆江,踩点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自己晚些时日再回寨子,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便是如此。
陆江知晓自家女儿是什么心思,也不恼,只派了宋夏带着几个人跟着翠翘回来,身边多些人他也放心。
宋夏带人住在了对面的揽月居,韶韶依旧和翠翘在花姐处。
这天,韶韶用过午膳坐于窗前,忽见对面揽月居二楼窗前的那人很是熟悉,可不是,就是当日扶了她一把的公子。
许是感应到了韶韶的目光,他随着便看了过来,冲韶韶微微一笑。
离春花盛放的时节还有好些时日,怎么陆韶韶却感觉自己的心底开出了一片烂漫。
韶韶转了目光只当没看见一般起身离开。
身边的翠翘却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她倒是对对面那个公子印象极好的。
心里蓦地生出一个想法,也大概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配得上自家的少当家了吧。
晚间时分,韶韶一直发呆,翠翘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过笄年,不过双八,少女思春,情理之中。
翠翘笑了一笑,趁着没人便说了几句,“小姐可是想着对面那个公子了?前几日差点摔倒,可多亏了那位公子抱在怀里呢。”
“翠翘,休得胡说哦。”韶韶白了她一眼,起身坐到床上去了。
虽不承认,可脸上慢慢升起的红晕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翠翘并无多言,只默默记在了心中。
伺候自家少当家歇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轻脚退出。
待翠翘走后,陆韶韶便睁了眼,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想着那日的他青色的衫子,墨发薄唇,玉面束冠,他笑得好看而不轻佻,深潭似的眸子中倒映着微醺的自己。
轻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人家姓甚名谁都不得而知,平白无故就害了相思,真是羞耻,羞耻,简直就不是大丈夫所为嘛。”陆韶韶扯过被子,一把蒙住了自己甚是烦躁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