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血腥四散,水中的鱼虾立即围了过来,正要去啃噬之时,忽然潭底一阵泥土翻动,血红中水底竟然窜来一个黑毛老鼠。众鱼虾见了这个老鼠,皆是身体一颤,竟然一哄而散,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唧唧!”
老鼠浑然不去理那些鱼虾,直接往沐长风这边游了过来,待靠到近前,见沐长风这等惨状,灵动的双眼似乎透着诡异的笑。
它围着沐长风绕了一圈,见他死得透了,忽然鼠眼一瞪,原本拇指大小的嘴陡然射出一道红光,只一下便将沐长风裹住,再一动,便就要往嘴里扯去。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系在沐长风脖子上的鹿角猛地爆出一团金光,竟是一下将老鼠定在当场,任凭它如何挣扎,却是根本不能摆脱金光的束缚。
渐渐地,随着老鼠口中的红光越来越暗,它的双目也变得无神起来。也许是感受到了鹿角的威胁,它嘴一闭,直接收回了红光,借着这股力量就要逃走。
不过它才动了一下,忽觉身子一紧,拳头大小的身体竟是直接被金光吸走。鹿角的威势它已经见识过,落到其中必然是有死无生,情急之下,它奋起全身之力,纵身一跃,竟是一下撞进了沐长风的左眼之中。
此刻虽是脱身,但是见鹿角就不远处挂着,老鼠还是不敢轻易出去,无奈之下,竟是将沐长风的左眼当成了鼠窝,将心一横,直接等在了这里。
“咚咚……”
不知过了过了多久,当沐长风“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周身正被一团耀眼的金光裹着。
金光所到之处,原本被谭凌砸得支离破碎的身体缓缓恢复如初,不仅外表的伤势顷刻不见,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更是缓缓凝结出一个金、黑、白三色水滴,看起来极是怪异。
“咕噜噜……”
被意识中出现的水滴吓到的沐长风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然而他人在水底,一张嘴,就喝了一口污水,摸了摸胸前的鹿角还在,正要动身上浮,又见身子被死死绑在一块块大石之上。
“谭凌……”
沐长风脸色一沉。若不是看到这些绑得结结实实的藤蔓,他几乎都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
但是很显然,有时候现实比噩梦还要恐怖——沐长风本来还以为这谭凌只是有些刻薄,没想到这个伙房管事完全不念同门之情,竟然为了两粒启灵丹就对自己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双臂一振,竟然直接将绑在身上的藤蔓齐齐震断,再一纵,便就直接浮上水面。
才一上岸,沐长风赶紧摸了摸自己脑袋,又对着如镜的水面仔细照了照,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被谭凌砸击的伤痕,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无二,只是,左眼的眸子好似比以前黑了许多,甚至,有些不正常。
“这到底是……”
沐长风揉了揉略显干涩的左眼,一时竟感觉这眼睛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他赶紧闭上右眼,只用左眼往前望去,果然,触目一片黑白,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我的眼睛……”
身体发肤皆是父母所赐,如今见这眼睛失常,沐长风立即以为是被谭凌砸击而致,当下再也顾不上死而复生的奇事,只是一言不发地一步一步往伙房的方向走去。
及至伙房前,东方天空早已泛白。冷风吹过,刺得人身上冰冷。沐长风直接来到谭凌的房前,习惯性就要抬手敲门,忽觉左眼痒痛,这才一握拳,猛地将门砸开。
“谭凌,你……”
他喊了一句,这才发现房中根本没有人,正要去找时,只听外面阿福喊道:“谭师兄,长风还没回来,求你赶紧着人去找吧。”此时天色尚早,他的声音却已有些嘶哑,隐隐还带着一丝哭腔。
沐长风心中一暖,赶紧招呼道:“阿福,我在这里。”待走到门前,只见阿福头发上尽是雾水,双眼无神,满脸皆是疲惫,恐怕已经找了一夜。
“长风,你小子……”见是沐长风,阿福立即笑了笑,可能是嗓子干涩,他又取下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小子,跑哪去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我……”
沐长风本想将谭凌对自己下毒手之事说出来,但是死而复生之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他自己还是如梦一般,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且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帮助,阿福如此胆小,这样反而会害得他为自己担心。
念头转了几转,最后沐长风只是说因为害怕被人打扰,所以自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服用启灵丹悟灵根去了。
“所以呢。”阿福追问道。
“什么?”沐长风微微一愣。
“你不是悟灵根去了吗?结果呢?”
“啊,这个......”沐长风立即想到梦中的三色水滴,随即摇了摇头道:“那应该算不上是灵根吧。”
“也别太难过。”阿福又灌了一口酒,笑道:“我也没有灵根,还不是照样活了二十多年……”
他笑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摸了摸胸口,又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沐长风的肩膀,“只是以后凡是注意忍让,别再和谭师兄犯冲了,他喜欢找茬,咱们绕着他就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你不知道,他可是一脚踩进内门的人,要是真得罪了他,以后你在鹿山派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他还要再说,沐长风却是直接打断了他,“只要理在咱们这边,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