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宸双手捏拳,他掌心的疼痛早就被内心的麻木所掩盖。
郝连宸绛紫色的衣袍上沾染了鲜血,方才那把匕首根本没有插入韶华长郡主的心口。
郝连宸怎会舍得杀了阿卿的身体。
血是自己掌心的血……他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枭雄战神,冷血无情!朕真是错看你了,君陌宸,朕现在竟一点都不后悔将你送出宫去。”
“君钊。”
郝连宸哪怕忌恨君钊杀了母妃,但君钊也是自己的父亲,哪有人真的麻木到不顾父亲的想法。
“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你说!”
郝连宸伸出手,竟迅雷不及的冲撞到了君钊的身前,沾染鲜血的手掌掐住了君钊的脖子:“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弑父夺位?你从未是我的父亲。”
你也从未相信过我!
郝连宸内心呐喊着。
君钊眉心深深拧起,这才注意到郝连宸受伤了,他的袖口,地上都是血渍。
而躺在床上的韶华长郡主,她……她的心口没染血……所以,郝连宸做的一些是在诈宁老祖母,逼她说实话。
或许,连郝连宸都在后悔,就连让宁老祖母失去最后一丝希望都没能让她说出真相,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尽是前功尽弃。
“你?”
君钊拳头微微颤抖:“你到底……”
“你今日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我本无心为天下之主,可若我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还怕查不出当年的真相,你以帝王之名让宁老祖母不敢开口,那我便以帝王之命让她道明真相。”
郝连宸的手指用上了些力气,君钊立即觉得呼吸不畅。
“阿宸……”
君钊并未从郝连宸的语气中听到任何的情感,他这种状态像是受伤的小兽……作为父亲,他误会了他,甚至于逼他上绝境。
郝连宸追求的,仅仅是当年的真相。
躺在软榻上的宁老祖母,万万没预料到君钊和郝连宸父子反目。
“陛下,何苦呢!何苦将当年的事情继续隐瞒,宸王已经成人了,你不敢面对的,他敢!正是因为瞒着,你不仅仅害了自己,更害了我那可怜的孙女。”
宁老祖母紧紧的抓着软榻上的薄被:“我宁家不能断后,儒清决不能有事,陛下……陛下。”
郝连宸对此事君钊和宁老祖母的对话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我现在不想要真相了……”郝连宸笑了笑,俊美容颜全是凄色:“我要你的帝位!”
“你母妃是被他的亲哥哥郝连雄亲手逼死!君陌宸,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么!”
君钊的口中吐出这句他藏在心中已久的话:“当初,她就吊在这根悬梁柱上,她为了保住你,为了保住她那没用的丈夫,义无反顾的选择赴死!帝位?呵呵,正是这帝位要了你母妃的性命,要了我心爱女人的性命!如今,我的儿子也要帝位!”
君钊握住郝连宸的手腕,眼神中全不避让:“我这皇帝当的正是无能,只能让人隐瞒真相,才能求得一时心安,朕才是这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最没用的皇帝。”
“你……你说什么?”
郝连宸颤抖着松开了君钊的脖子:“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明白,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君钊相信郝连宸聪慧,一点就通,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宁老祖母听到君钊终于道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她宁国公府与宸王压根没有仇,还替郝连雄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宁老祖母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韶华。
韶华的命不能就此没了……
宁老祖母要郝连宸与自己一样难过。
“郝连雄当年权倾朝野,又为皇舅,想要谋朝串位,陛下当年无力招架,郝连氏想要阻拦自己哥哥的计谋,却被郝连雄的心腹乔若文亲手掐死。宸王,当年真相如此,你还想继续听么!“
“宁氏!”
君钊低声训斥:“不要再说了。”
宁老祖母却越说越恨:“只有将你送到郝连国公府,你才能苟活,是我当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送出宫去,如此恩情,你竟然忘恩负义,杀了我宁国公府的骨血!宸王,这就是你的作风?”
“舅舅……郝连雄……是仇人?”
郝连宸惊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亲舅舅竟然是杀害母亲的仇人。
郝连雄对自己亲如父子,精心培养自己,却是自己的仇人。
“不可能,你们合伙骗我。”
郝连宸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这么多年来尚未入京,安心在边境操持军务,更没有半分逾矩,怎可能是谋逆之人。”
“这么多年来,你不问朝中事务,在边境打仗,为郝连国公府树立威名。”君钊不禁的笑了笑:“他从未逾矩,为何郝连国府的幕僚却源源不断的入主京都各大官员。阿宸,你看朝堂中站的半数,是否是熟人,又是否是熟脸。”
郝连宸终于瘫坐在了一侧。
京都官员确实郝连宸在边境见过,他虽然未曾在意,但有点印象。
“不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是谋逆之人。”乔瑾瑜就算再愚笨,也能听懂宁老祖母的话:“宸王殿下,不可能的,我父亲不可能是郝连国公的爪牙,他入宫,入宫是因为……”
“乔若文当年入京,我便觉得奇怪,乔家在利州根深蒂固,怎么会举家入京都。”宁老祖母薄凉的眼神落在了乔瑾瑜的身上:“乔瑾瑜,宁国公府干干净净,与郝连国公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