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西没过多久便到了酒楼,酒楼人多,挑了个最好的包间。
“少主,采金监的刘大人已经到了楼下,不过身旁似乎还跟了个人。”
“跟了个人?陆澜西眉头一拧:“那就让人将礼物再包上一份。”
“可是,那人似乎是……”仆从靠到了陆澜西的身侧,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
陆澜西瞬间失态,神情拘谨,连忙站起身来:“你确定?若是如此,今日这饭怕是难吃了。”
“属下见他带了个盘龙玉佩,与宸王似是一对,那玉佩还是从咱们珍宝坊出去的,应当无疑。”
陆澜西听完这话,更加紧张,他沉了口气:“将这层楼的客人全遣散了,别打扰了贵人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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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鹊打着哈欠,坐在宁韶卿身旁,眼皮不停的耷下来。
“还有几个没清点完毕啊!说好的一个时辰,现在都两个时辰过去了,你娘都叫人送了好几个口信过来。”鹊鹊吧唧着双唇:“我都饿了。”
“现在制金阁的出入门已经关了,恐怕今天咱们是出不去了吧!”宁韶卿眉头一挑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我娘让人递来了两个食盒,一起吃吧!”
“真的!”鹊鹊顿时眼神发光:“有娘真好,我被卖到珍宝坊后,家里一个亲人都没过来看过我,还认为珍宝坊的日子好过,每逢十五就过来要钱。太可恨了。”
“你家人竟这般冷血。”宁韶卿将食盒都推到了鹊鹊的身前:“多吃点吧!吃食虽然是从珍宝坊领来的,但我娘的心意都在。”
“其实我不羡慕你,锦绣姑姑虽然平日里严厉,可待我确实不错。”鹊鹊没客气,将食盒全都揽了过去:“你以后只要不和锦绣姑姑对着干,她不会为难你的。”
“我晓得的。”宁韶卿点了点头,她见鹊鹊吃的香,便站起身来:“就剩一个大花**没有清点了,我闲来无事去楼下看看。”
“去吧,只要不乱动就可以了。”
宁韶卿哒哒多的下了楼。
这个时辰,制金阁已经封楼了,虽然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但整个制金阁就像是铁桶一样,除非从外侧开门,里头的人根本无法出去。
一层放的是玉石做的钗饰,还有些项链首饰之类的东西。
“珍宝坊富可敌国,虽说每年都会支援灾区,可皇帝陛下,为何没想着败掉珍宝坊呢。”宁韶卿抚摸着下巴:“哼,该死的陆澜西,迟早有一天叫你家的这些东西全都充公。”
宁韶卿顺手拿起一件全金打造的发冠,发冠极美,是个出嫁时用的金冠。
可惜了,宁韶卿这辈子怕是到再穿不上喜袍,带上喜冠了,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可是却得离他远远的。
宁韶卿悠长的叹了口气,将发冠放了回去。
“喂,你要喜欢的话,可以试试的。”鹊鹊手里捧着个糕点,从三层慢慢的走了下来:“有好几次,我都和琴女悄悄的藏在制金阁里,玩着扮大小姐的游戏,就在你右手边的柜子里有胭脂水粉,而二层最里头有特别华贵的衣衫,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动过的。”
“这不太好吧。”宁韶卿抚了抚鼻尖。
“万一坏了,再返工呗!工坊那边修补的本事很厉害。”鹊鹊终于走到了宁韶卿的跟前,拍了拍手中的食物残渣:“我知道你没见过市面,以前是个农家女,没穿过好东西,别怕,鹊鹊姐给你撑腰。”
“……”
绫罗绸缎还不如麻布衫子舒坦呢!虽然麻布衫子刺人,并不柔软,但是透气啊!
“来嘛!”
鹊鹊愣是拉住宁韶卿,一边拨下她的发髻,一边挽住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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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整个珍宝坊陷入了一片沉寂,偶尔有巡逻的人惊起草丛里的青蛙。
“这边走,既然殿下想瞧瞧制金阁,那就让澜西带您瞧瞧。”
陆澜西哈巴着腰,恭恭敬敬的走在前头。
而跟随在陆澜西身后的人,却轻轻的笑道:“陆少主不必紧张,只是本殿听说珍宝坊刚完工了一批珠钗,还未进贡到京都,只是想借花献佛,给拂尧准备一份礼物而已。”
“是澜西的不对,应该早些将珠钗送到郡王府,供拂尧小姐选择。”
陆澜西内心腹诽,这家伙恐怕是想来看看珍宝坊的家底,可制金阁哪里是常人能入内,只有他亲自现身,才可能入内。
当初陆澜西让宁韶卿入了制金阁,不就是想从宁韶卿的嘴,告诉宸王,他陆家家底厚实,是可拉拢的人。
现在这人的到来,反倒让陆澜西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他不可能侍奉两主。
“到了,不过制金阁已经宵禁,待我叫人开了门,您在入内。”
“好,都到了门口,自然不急在一时。”男人葱白的手指放到了身前,嘴角微微上扬。
而此时的宁韶卿正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本来就好看,现在更是让我嫉妒了。”鹊鹊叹了口气:“真的像从京都来的大小姐。”
宁韶卿抚了抚唇瓣的红粉,镜子里的自己十三岁的模样。
她一直都知道现在的皮囊和韶华长郡主长得十分相似,就连表哥乔瑾瑜都能认错。
经过这么一番打扮,宁韶卿更是认定自己,以后要低调内敛。
“十三岁刚好是婚嫁的年龄,穿着一身华丽的喜袍,带着金灿灿的发冠,宁韶卿,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呀!”鹊鹊绕着宁韶卿走了一圈:“嘿嘿,不过咱们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