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哭,凌小安觉得心疼,抱着就往外走。
出乎意料的是,萧伯盛追到大门外,吼出声来:“以前的事,就当是我做得不妥!”
凌小安停顿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过了几秒,她只轻声说:“对不起萧老先生,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
萧伯盛驼着背,安静地站在寒风中,零星的雪花缓缓落在身上。
前方,他黯然的目光注视着,看着一家三口坐上车,看着那辆车子缓缓驶离……越走越远。
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萧刚实在看不下去了,搀扶着萧伯盛走进屋。
让佣人打了盆热水,他蹲在跟前,给他脱了鞋,脱了袜子,亲自把他双脚捂在热水里。
“老爷子,冻坏了吧?”萧刚语气沉缓,心里觉得心疼,“都这把岁数了,要当心身体啊。”
“老爷子您明白的,她要的不是一句道歉,而是要您记得,当初她失去的是一条生命,这个坎,她心里怕是过不去。”
萧伯盛沉吟许久,沙哑出声:“扶我起来。”
安静的客厅,一切都安静了。
萧伯盛颤巍巍走到餐桌边,佣人们正在收拾餐盘,满满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他坐下来,目光发怔。
佣人小心翼翼说话:“老爷子,您……还要吃吗?”
萧伯盛没有回答,眼前似乎依然是刚才那副画面。
他的儿子,他的小孙女……他的,一家人。
耳边,好似还回荡着孩子悦耳的声音,他嘴角微微向上动了动。
但是再一看,什么也没了啊,什么也听不见了啊。
只剩他一个人。
而他嘴边的微笑也越发苦涩:“真是个坏丫头……我都道歉了,她还是把我的小孙女带走了。”
那句话,难道不算道歉吗?
他萧伯盛活到这把岁数,何曾如此放下过身段,还是面对一个丫头?
今天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他什么脸面都丢尽了啊,还受了一肚子委屈。
小孙女说爷爷讨厌,那个小眼神……他想起那个眼神,心里就揪得难受啊。
他还准备了大大的红包,还没给呢!
萧刚站在身后,轻轻拍了拍萧伯盛的肩膀:“再给她点时间,老爷子,她是个好姑娘。”
不知什么时候,萧夫人也幽幽地飘到一旁,只听她很轻地哼了一声,好像是冷笑,满满的嘲讽……
萧伯盛回头,无奈地叹了一声:“萧刚,明天再把医生喊来给她看看,整天胡说八道!”
越老越糊涂!
可,他是希望她糊涂一点的,也希望她……心里能好过一点的。
他永远都记着,她是他萧伯盛的结发妻,是陪伴他走过大半辈子的女人。
……
第二天清早,才八点多,萧刚就按照吩咐把老爷子送到陆家老宅。
萧刚把车门打开,弯着腰,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子,这一大早的,您是有什么要紧事找陆家老先生吗?”
萧伯盛朝着萧刚哼了哼鼻子,自个儿走进了大门。
“……”萧刚一脸莫名啊,他是做错什么了啊?
下人说萧家老爷子来了,陆海江挺意外的,亲自迎了上去:“伯盛啊,稀客稀客。”
两个老的去了书房。
佣人把热茶送进来,陆海江不忘叮嘱道:“今天中午记得让厨房炖锅老母鸡汤。”
“是,老爷子。”
佣人退出去,萧伯盛低笑:“海江啊,你倒是挺会养生的。”
陆海江抿了口热茶,笑眯眯:“哦,我们晚晚喜欢,让她多补补身子。”
“……”萧伯盛脸色微沉。
喝了几口茶,萧伯盛清清嗓子,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见你的小孙女?”
“幼儿园放寒假了,晨曦在楼上看书,我们悠暖啊,这个点大概还在睡懒觉,呵呵呵——”
“……”萧伯盛心里冷笑啊!
我们晚晚?
我们悠暖?
这老东西,会不会好好说话,恶不恶心啊!
“哦,对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好兴致过来了?不是又要找我兴师问罪吧?”
陆海江暗暗观察着萧伯盛的神情,这老家伙,本来就够眼皮耷拉了,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是干什么了?
萧伯盛是个要面子的,比陆海江更要面子,虽然他一大早就要过来,可是有些话似乎又说不出口了。
憋了许久,他才出声:“现在这些小鬼头,也不知道喜欢什么?”
陆海江可没老糊涂,一下就体会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不过,难得有机会,他还是忍不住挖苦挖苦几句:“呵呵,你家小孙女是不是不喜欢你这个爷爷啊,你说你成天板着个脸,孩子见着你不哭就万幸了。”
哪个孩子会喜欢这么严肃可怕的爷爷啊?
萧伯盛气得不想说话!
陆海江暗暗笑了笑,这死骄傲,父子俩一个样儿。
“伯盛啊,你们父子俩当初是怎么对人家母女的,现在这叫一报还一报,往后有你受的。”
所以说啊,他现在真的是越发佩服自己儿子。
“我家小子虽然接触女人的时间有点晚,可是你瞧瞧啊,我都要第三次当爷爷了。”
“呵呵呵——”
开窍晚点,并不影响进度啊。
其实他这段时间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因为漫漫的事仍然没有解决,不过这会儿在萧家老头子跟前,他难道开怀大笑。
萧伯盛气的啊,昨天被气得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