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很多条路,唯独帝王这条最孤独,但人人却趋之若鹜。李怡想要、李瀍想要、李永想要,李成美想要,李溶想要。
自从甘露事变之后,短短三年,就经历了帝王录风云,司徒将军事件和大截杀事件。但这些消息的源头大家都无从查起,只知道莫名其妙的江湖朝堂都开始争夺帝王录,只知道司徒琦跟某人有过约见,只知道大截杀的目标很明确。
“安王那边最近有动作吗?”在萧太后大发雷霆的时候颖王李瀍却躲在十六宅边喝茶边跟王姬聊天。
“有,跟杨绍容走的很近,估计要走江王的路线。”王姬边给李瀍斟茶边应一句。
“看来是找到大靠山了,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王爷,你说这次的案子是谁做的?”
颖王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
“要不属下去查查?”
“不用,找帝王录要紧,幽魂派的人也在找,说明真的落入他人手中了。”
“是。”
“将太子、陈王、安王都盯紧,尤其太子,本王觉得他不简单,绝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胆小怕事。”
“明白。”
李湛一趟陇州之后真的丢了帝王录,所以便命人暗中查找,可一直无果。他走的时候见带着不方便,所以将它藏在了幽魂派分舵的暗格里,可回来的时候发现暗格被打开过,东西没了,而那个分舵的人竟无一活口。因为起先就放出风去是回鹘的人抢走了帝王录,所以李湛只能暗中派人打探。
打探的结果是李湛的人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李湛看着言岐山,一惊一乍道。
“是真的,刚好太子的那个侍妾是咱们的人,她说那日她本来是去找太子的,却看到了太子杀了太子妃并抛尸的全过程。”言岐山晃着扇子,不紧不慢道。
“那她为何不早些汇报?”
“找了好几次,都是我们被追杀的时候,她惜命的很,就回去了。”
“我知道了,让她继续守在自己的位置,千万别轻举妄动。”
“岐山,你说太子为何要杀太子妃呢?”
“说是两人起了争执,失手杀的。”
“不对啊,我从太皇太后那儿得到消息,死因是中毒。”
“所以熟悉也觉得纳闷,是谁会掐中了时间让她中毒呢?”言岐山若有所以的问,“据我所知,他们两口子一直恩爱的很,从来没吵过架,怎么会突然动起手?”
“再查查。”
“属下查了,后续所有都太干净,应该是已经被人查到了结果,并处理过了。”
“所以说有人要害永儿?”
“对,连你们这次遇刺的脏水都泼到了东宫头上。”
“理由呢?”
“你们走后太子近卫苏明达出过城,丹凤门的许多兄弟都见过他。”
“宫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陛下和萧太后想保太子,所以才有萧太后出面严查。明着是为了司徒将军,其实是想挖出向东宫泼脏水的那只手。”
“皇祖母什么态度?”
“放手让萧太后干了。”
“好,我知道了。对了,太子受伤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属下也很奇怪,他没有去太医院,而是一直遮遮掩掩。”
“刚好咱们这次受伤的人比较多,我这儿有些伤药,你想办法以太后的名义送给太子。”
“好,属下这就去办。”
李湛送药给太子,本来属于好心,可第二天他便得到了太子暴毙的消息。
李湛听了之后愣在原地半晌,最后喃喃一句:“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太子暴毙之后萧太后更怒,也很快找到了言岐山。
“说,为何以哀家的名义谋害太子?”言岐山被人五花大绑绑到了一处私宅,萧太后那长风韵犹存的脸在愤怒之下显得扭曲。
言岐山知道事件关系重大,所以只能自己将一切扛了下来:“属下外调前在金吾卫多年,受过德宗皇帝很多恩遇。他曾经告诉属下,东宫是这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没有其二。因为他当年被人暗伤,又怕先皇怪罪他无能,所以受伤之后不敢去太医院拿药,最后高烧差点死了。那日属下无意间得知太子受伤,便想起德宗皇帝的事情,所以就暗中送了自己用剩下的一些金疮药过去。”
“死到临头还给哀家在这儿胡诌。”
“属下已经年过半百,不在乎任何生死。但还请太后娘娘查明真相,莫要冤枉一个年将入花甲的老头子。再说以属下的武功,要杀谁,何必多此一举。”
“那你回忆一下,那天去东宫的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所以属下建议从太子近身的人查起。”
萧太后沉思片刻,她也觉得凶手不像是言岐山,不然他也不会从宫里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让那么多人看见。
太子被杀,十六宅的王爷皇子们都坐不住了,开始人人自危。
朝野本来动荡,太子突然暴毙,为江山稳固,立储之事便被提上了议程。朝中呼声最大的要数李成美。
李成美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练字,他手中的笔顿了顿,只吐了一句:“母后,东宫不是谁想呆就能呆的。”言语间满是疏离与客气。
南希看着一身雪白锦缎衣袍,温文尔雅的人,突然觉得自己与自己的孩子的距离很是遥远。
六年不见,她眼中的小孩子已经长成温婉如玉的佳公子,而那佳公子,眉宇间清冷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