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要是让飞檐大人不高兴了,这一周都没得觉睡。”
“这次毕竟关系皇族,咱还是找吧,门主说的对,那小子回去就是羊入虎口,咱一定得拦住。”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边唠嗑边找人。
另一边,李详亦步亦趋的跟在飞檐和宁远后面,一直到飞檐住的地方。
“儿子,回去睡吧,不要怕,有爹在,你爹爹不敢拿你怎么样。”飞檐指了指斜对面的屋子,示意宁远去睡。
宁远怯怯的抬眼看一眼李详,见李详脸黑的厉害,于是立刻脚下生风,闪入自己房中去了。
“嘿嘿!”李详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堆着笑看着飞檐,仿佛刚才黑脸堆着宁远的另有其人。
“笑屁!”飞檐瞪一眼李详,转身直接进屋。
李详本想进去,怎料门已经快要合上,情急之下他直接将胳膊塞了进去。这一塞直接被门夹的不轻,疼的他啧一声。
“你——”飞檐皱眉,但终究还是开了门,将人放了进去,“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到了。”飞檐说着已经开始解李详的护腕。
“你这是要为我宽衣解带吗?”李详轻笑一声问。
“滚!”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李详只能低声下气的安慰炸毛的人。
“湛儿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就知道他一旦听到长安有变保准坐不住。”飞檐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药瓶,为李详的胳膊擦药。
“他不去还好,一去我就怕他将怡儿拉下水。”李详叹息一声说。
“他去了可能会拉怡儿下水,可要是不去,他会拉你下水。所以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随他吧。”
“他不去怎会拉我下水?”李详浅笑着问。
“他要是不去,你是不早走了?”
李详被飞檐怼的只能咬唇低头。
是的,他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只是突然有人来报说李湛不见了,才耽搁了他的行程。
“你就同我说说,你七老八十的,跑去能干什么?再说了,你去了那不是诈尸吗?”
“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没有——”
“好,我不去了。你说的对,如今长安已经不是三十年前,我回去没有任何意义。自从我看过先祖的手札,就不应该对我李家江山报什么希望。”
“你说那手札到底是什么人写的?居然那么准?”
“谁知道呢,传说从隋朝立朝之前就有了。”
“果然如江湖传言那般,咱们幽魂派本来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累吗?”
“不累。”
“那刚好咱们运动一下。”
“不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李详说着直接将人抱起来去了帐里。
月亮已经升起,月色透过纱窗洒在床幔上,床幔轻摇,摇起一室涟漪。
李详看着眼前之人眼中的水光,整颗心都柔软的不像话。
很多年过去,他总是能牵起他心中最柔软的那块东西。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瘦小却有一颗明澈动人的眼睛。别人见了他都在俯首称臣,可唯独他,一身傲骨立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四王爷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值得万民瞻仰吗?”
“你——”
“师父说让你去见她,立刻。”他说完直接转身引路。
他之前没有见过他,所以想了半天才明白他嘴里所谓的师父是谁。
“师叔何时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眼瞎吗?”
“你再说一次。”
“本王开玩笑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堂堂一个王爷,说话每个正行。”
……
“想什么呢?”
“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是啊,真是时光不饶人,你我已经都老了。”
“那在你我入土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回一趟长安?”
“哦,原来在这儿等我呢?”飞檐说着一脚将人踹下床去,嘴里骂骂咧咧,“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明确告诉你,不行,绝对不行。”
“你怎么了?”飞檐见滚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飞身下床,吓得眼泪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