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现在的她也无法再接受任何意外的好运,无法兴奋。
颜未染这种平淡中甚至带点茫然怅惘的反应让卫泽希很不满意,还以为她会喜极而泣,至少也要抱住自己又蹦又跳的,结果她现在除了沉默什么回报也没有——这让他感觉自己昨天下决心要和颜未染一起干的念头简直就是傻瓜。
他把怒气转到律师身上:“郭律师,你不是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吗?详细说说我们该怎么合作?”
郭律师本就是经济律师,对这方面当然精通:“首先要注册自己的商标,然后合作成立股份公司,股权比例你们可以自行协商。法律法规、产品审核、备案等流程我们会全程负责,等到这些方面完善后,可以进入生产流程。一般来说化妆品牌都是找代工,你们需要寻找可靠的化工厂合作,等到生产规模扩大了再自己建厂。另外为了确保安全,建议寻找第三方做质检,联系好可靠的实验室。”
颜未染之前当然也研究过这些,她看过他们的方案后,立即就细节问题与律师开始商谈。而且卫泽希真没想到,她第一个要拿到的,就是品牌主控权。
“五十五十的股权我不会同意,无论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人掌控局面,在必要的时候能真正做决策。我们必须要避免以后陷入拉锯战的可能性。”她语气坚决,毫不退让。
卫泽希对这方面压根儿没兴趣,但看她这么认真的模样,便逗趣问:“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占百分之五十一,你觉得呢?”
“不行。”颜未染不容置疑地否决了他的话,“别说化妆品行业,你在寰宇公司的作为,我也看不出什么能力来。”
常青藤名校商学院毕业的卫泽希只能捧住腮帮子,假装牙痛去了。
律师作为卫泽希这边的人,当然据理力争:“所以颜小姐的意思,就是必须您决定公司的走向?”
颜未染直截了当:“我认为这样对品牌比较好。”
那边争执不下,这边卫泽希无聊地靠在沙发上东张西望。忽然,他眼睛一亮,站起身走到柜子上摆的一个相框面前,仔细地看着。
相片上,是小小的颜未染倚靠在一个中年女人身边。那女人和张羽曼长得有点像,应该就是张思昭了。十三四岁的颜未染穿着白衬衫和格子短裙,扎着双马尾,圆圆的脸蛋上露着羞涩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看着镜头,就像丛林中懵懂的一头小鹿。
这实在是可爱爆了啊!卫泽希看着年幼的颜未染,而年幼的她认真地盯着镜头,仿佛也在怯怯地望着凝视她的他。
在这一刻的纷繁复杂中,他好像穿越了十年的时间,和那时候的颜未染四目相望。身边律师讨论商业股权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了,一切现实纷争荡然无存。卫泽希望着十年前小小的颜未染,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就像看到了懵懂无知时自己许下过又遗忘了的梦想。
他回头瞥瞥颜未染,她手握着计划书,微皱眉头的神情比往常更显严肃。以他这直男的审美,完全看不出她是否化了妆,只见皮肤白得晶莹,雪白中又有一层淡淡的粉色透出,一张脸甜美得如同春日一般。那眼睛清澈而莹润,自带一层泪膜水光,可那目光却冷静得过分,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漠得几近冰冷。
那么可爱的小朋友,怎么就长成了这样无情动人的女孩了啊!
见她没空注意自己,卫泽希便悄悄摸出手机将照片上的她拍了下来,然后迅速打开联系人,传给了程嘉律——
喜欢上了一个小可爱,这回我是认真的。
发完后,他得意地等待着程嘉律的反应——诸如“qín_shòu不如恋童癖”之类的唾骂或者“祖国花朵需呵护”之类的劝诫。
收到照片的程嘉律,正在实验室里记录数据。
静音的手机就在他手边,屏幕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他没有理会,直到将最后一组数据记录完,又从头至尾详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名封存,锁好柜子。
然后他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看见了卫泽希发来的照片。
应该是翻拍的一张旧照片。卫泽希只取景了穿着格子裙、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而她偎依的那个人只露出一个肩膀。色彩失真的翻拍画面,本来就显得模糊,偏偏手机闪光灯正好倒映在镜框的玻璃面上,在小女孩的脸部反射出刺目的白光,让那个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完全成了个谜。
看不出那小女孩长相的程嘉律,只回复了五个字:“现在几岁了?”
卫泽希在那边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过分冷静所以显得格外无趣的好友无能为力:“当然和我相配。”
“祝你好运,希望这回能长久些。”
真无趣,这个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将来哪个伟大的女人能和这样的人相处?
卫泽希在心里吐槽,再把对话框拉上去看了看自己拍的照片,顿时哑然失下,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随手就删掉了。
他关掉闪光灯,再拍了一张没有反光的,也懒得给程嘉律发了,只暗搓搓地存在了“特别重要”相册中。
长久以来的跋涉,终于到达了第一个绿洲。
颜未染放纵自己,在周末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快十点了才起床。
难得有空,潘朵拉当然是跑出去玩了。她热好牛奶喝着,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日程安排。
确实没有工作,可以休息一天。
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