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头顶塑胶管里一滴滴往下掉的点滴。
属于医院的特殊消毒水味第一时间进入缓缓苏醒过来的符白龙嗅觉中的时候,平躺在加护病房中的他才刚从脑部深度昏迷的状态中苏醒。
试图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干涩的眼眶边缘隐约被一下子照射进来的光线弄得有点刺痛。
他的左手上连接着一根长长的输液管,半个身子像是打了麻醉,先前被酒**打伤的头部上似乎也被包扎了东西。
这种伤放在平时一般人身上肯定是要在医院这种地方趟个十天半个月了。
但身体素质本身挺好,也经常锻炼的符总本人除了一丝脑震荡普遍的后遗症其余也还好。
等他下意识皱着眉躺动了动自己僵硬麻木的半条肩膀,身体恢复疼痛记忆的同时。
之前那段在导航地图中都无法显示的诡异拆迁区,莫名其妙被几个社会分子攻击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复苏了。
要是他目前的大脑存档没出问题的话,今天晚上他原本是该去赴那位张氏千金的佳人之约的。
半路上,他的司机因为后车胎爆裂不得已离开。
他一个人却在那之后,突然撞见了一群突然表现出人体体征‘异常化’的混混,还遭遇了未知的脑部声波攻击。
那阵完全毫无预兆的恐怖脑部声波攻击让他的行动力和战斗力一度中止。
恍惚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那来自头顶传来的未知‘tatal’叫声,并亲眼目睹了一个奇怪的黑色男性人机操纵者出现的场景。
那个一个人出现在黑暗中,半张脸上带着冷酷金属面具的男性人机操纵者
——如无意外,绝对也是和他一样拥有着类似城市英雄身份的某种特殊人群。
只是关于他实际的立场,又究竟是敌是友,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符白龙还并不清楚。
“你是……英雄……”
在彻底昏迷之前,他似乎无意识,又有点丢脸地对着这个陌生人喊了好几句这个称呼。
脑声波对他的刺激让他不仅受了很严重伤,还暴露了他心底长久以来的某些埋藏许久的少年梦想。
尤其对方似乎当时还听见了自己这么叫他,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让人……画面十分的不好形容。
而如果此刻仔细回想的话,符白龙好像也不记得自己具体是怎么被那人从那个无人的巷子又被单独救助送到医院来的。
唯一留在印象里的,便只有自己昏迷着倒在车前方时的一幕。
以及那个脸隐藏在金属面具后的男人似乎低头莫名看了他好几眼,随后又模模糊糊地从变声器后的机械声音。
“……”
那个隐约在和什么人对话的神秘男人声音乍一听上去沙哑且失真。
搭配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一时间还真不好判断他隐藏在那之后的真实声音究竟会怎么样。
但他当时既然选择搭救了符白龙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想来也并不打算在那种情况下趁机害他。
只是关于那句‘任务提前’和‘目标’逃走,再结合今晚他遇到的那些攻击,还是令他有些陷入某种思索中。
偏就在受伤刚醒过来的符白龙躺在病床上想着自己这些错综复杂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怪事。
又稍稍思索了一下为什么他现在这样受伤躺在这儿,他的女秘书或是陈臻却没有着急找过来时,病房外头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给径直推开了。
“……”
这连最基本的敲门都不做一下的粗鲁推门举动。
不得不说,把病房里刚醒过来,所以还有点没过神的符白龙给吓了一跳。
当下他僵硬且慌乱地放想让自己这么侧躺着的奇怪姿态尽快给恢复正常。
可是很不幸,还是稍微晚了一步,又成功地落入了那大咧咧闯就直接进来的家伙的眼底。
原本,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但因为这家医院的病房总共那么大,所以彼此之间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互相的脸。
而一眼就看到符白龙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还有点好笑像个受惊的大姑娘似的,顶着脑袋上倒霉无比的包扎在那儿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这手上拿着个饭盒,额外还有两盒药进来的家伙也在身形一顿之后,嘴角十分可疑地低下头勾了勾。
这个表情很细微,连对面的符白龙都没有注意到。
但一瞬间,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有过任何真实情绪在脸上流露的男人还是实实在在笑了一下。
而随后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迅速收敛起自己情绪的他才顺手放下东西,又故意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走进来冲着表情已经完全愣住的符白龙开口道,
“哟,这么快就醒了,头还晕不晕?”
“……”
“恩?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挺惊喜啊,不过,刚刚在路边见义勇为的时候还以为我真看错了,原来真是你啊,‘冤家路窄’?”
符白龙:“……”
这个无比熟悉的口气,这个存心气人的称呼。
要是还没能让符白龙立刻认出面前这个家伙是谁,那昨天晚上那顿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糟心的饭也是白吃了。
毕竟如果老天爷现在就让他选择在世界上随便选一个讨厌的人消失。
他第一个一定会选择自己的情敌陆一鸣,第二个肯定就会毫无理由地选面前这个人。
而活到这么大,少有像这样只凭第一眼就彻彻底底地和另外一个根本不熟的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