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倾城从君邪的房间中出来后,便将醉衣等人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逐渐点亮的烛光将房间照亮。
凌倾城看着眼前的几人,一直都静静的没有说话,最后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没有了面具阻挡的绝美容颜,美的令人心惊。
“这么快就已经快要有一年的时间了啊。”
凌倾城抬头看着悬在上面的房梁,思绪一点点的回到了一年前的场景。
这么短的时间,如今夜可以说是物是人非了啊。
醉衣等人知道凌倾城说的是什么,心中满是心疼。
虽然公子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他们知道。知道凌倾城对于之前凤朝摄政王府的那个家是有着怎样的眷恋。
仅仅一年的时间啊,时间过的可真快。他们不久前还派人去过那座建筑辉宏的摄政王府,那样的府邸之中,如今却已经是长满了荒草,物是人非。
“他,还好吗?”
樱唇轻启,带着难以捕捉的颤抖。
沾染了嘶哑的低沉声音,一时间令醉衣等人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幻觉。
“阁里前不久传来了消息,”拓跋伊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下去:“王上,把我们的人都甩开了。”
凌倾城听了这样的消息其实也不算十分的意外。
那个人,她了解。
最‘落魄’的时候,可能是不想要让她看到吧。即使这种‘落魄’是为了顺了她的意……
回想起曾经和那个人的一切,凌倾城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知道,那个人是不会恨自己的。世间,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戒掉,但只有一种名为情的毒药,令人着迷沉沦却一生都不愿抛弃。
就是因为这样,凌倾城才觉得欠了凤璃的,恐怕一生都还不了。
曾经,在那个时候,自己曾经让人和他说过自己欠他的已经还清了。但是,只有凌倾城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的自己,是有多么的违心。
说到底,他用情过深。而她,可能那一时的情动只是对于动容的曲解吧。所以才会那样决绝的在那时候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的可能性。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讨厌啊。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选择了伤害别人……
拓跋伊看着这样的凌倾城,眼眶也随着湿润了。
和醉衣他们不一样。由于当时凌倾城身份特殊的原因,醉衣等人无法频繁的出现在凌倾城的身边。
所以,拓跋伊可以说是有人里面最了解凤璃对凌倾城的宠爱程度的人了。
她曾经在一次和父亲出席皇家宫宴的时候,亲眼看到了那种完全无法形容的宠爱。
那样尊贵的男人,在朝臣都在的场合中,从容的为一边的少爷布菜、擦拭嘴边沾染的食物。在公子呆的厌烦的时候,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将昏昏欲睡的少爷抱在怀中潇洒离去。
后来听说,从来不参加宫宴的摄政王那次之所以会去,就是因为少爷说是无聊了想去宫宴中玩玩而已。
的确,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摄政王和少爷出现在宫宴上了。
最后,拓跋伊对凤璃的印象,则是停留在那一夜结束的时候。
浑身萦绕着一种名为悲寂的气息的俊美男子,看着那满园的红色之花,在黑暗中,落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泪。
那满园的红花,她是知道的。那是摄政王为了喜爱彼岸的公子,亲手一株株种植的。如今,想来已经在那长满了杂草的府邸中枯萎了吧。
公子向来不喜艳色之物,却独独对那似染了血的彼岸之花情有独钟。只是,在那日过后,她便从未再从公子的身边看到一株那样的花了……
知道那夜事情的人,多数觉得公子无情。但拓跋伊却知道,在最后的最后,凌倾城将成全给了凤璃。
在那夜的行动中,她收到的命令,和旁人不同。
那夜,若是摄政王不愿意走那条路的话。那么公子会在那场争斗中,将皇权替摄政王夺下来。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成为秘密。就连摄政王本人都不知晓得的秘密。
或许,凌倾城要比凤璃更清楚凤璃适合什么;又或许,是凌倾城小看了自己在凤璃心中的地位。
所以,最后的一切,还是按照着凌倾城计划中的轨道走了。
凌倾城一直都觉得,摄政王的这个身份,看上去是至高无上的尊贵,实际是将凤璃困在了凤国中。
凤璃,是雄鹰。是自由的,是不会再任何地方驻足的。
所以,凌倾城给了凤璃起飞的条件。
凤璃的权利大多遍布在凤国本国之内,暗中的‘忘川阁’实际上并没有被凤璃过多的关注过。
在那天的到来之前,凌倾城在暗中用各种手段,将忘川的势力快速的增强。
这才有了之后的那一切。
这一切暗中的操作,拓跋伊都是被凌倾城派去执行的。故而,拓跋伊知道,摄政王的一切,从来都没有白白付出过。
这两个人之间,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公子……”
拓跋伊不忍看这样的凌倾城,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开了口后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开口会比较好,最后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一定还会见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见了。”
伸手将手罩在眼眸上,挡住了那无法抑制的泪。
他们之间,还是永不相见为好。不然见到了,依旧是徒增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