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注意到,从蟒蛇的身体里飞出一颗青黛色的珠子,悬浮在空中,就像一只眼睛似的看着凌川、玉瑶和江暔月。趁所有人都不注意,那颗珠子快如闪电似的突然向瘫软的江暔月俯冲过来,江暔月一声惊叫,感觉像是被雷电击中似的,浑身颤抖。
凌川赶忙过去把江暔月扶起,查看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江暔月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大叫,并将凌川甩开。
玉瑶和凌川都给吓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暔月却逐渐平息下来,盘膝坐下,静静地开始运功。
凌川和玉瑶见他自行运功疗伤,便不多做干涉,开始去整理瞬娃的遗体。两人商量了一下,与其将瞬娃的尸首带回去让他的爹娘心碎,还不如直接将他带出山洞埋了,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再编个谎话,说瞬娃被山神收做了童子,修仙问道去了。
江暔月依旧在打坐疗伤。凌川和玉瑶开始寻找从这洞中出去的道路。他们都是从上面跌落下来的,若不是有江暔月的大长尾巴保护,不说粉身碎骨,折胳膊断腿儿恐怕是难免的。
这洞里黑乎乎的一片,洞壁光秃秃的连个藤蔓也没有,他们又没有那兔子的矫健身手,要如何才能出去呢?如今这江暔月满身是伤,他们还得带上瞬娃的尸首。
正当两人无计可施之际,江暔月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透出两道暗红色的光,眼神中透着哀伤。
凌川过去抓起江暔月的左手,试了试脉搏,说:“脉象平稳,看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虚弱,你可是好些了?”
江暔月突然抱头痛哭起来,玉瑶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江暔月才慢慢止住哭泣。
江暔月伸手指着黑莽的尸体说:“他的体内飞出了一颗珠子,这颗珠子飞进我的身体帮我疗伤,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他,我知道他曾经经历的所有伤痛,我现在很难过。”
原来巨蟒死时,内丹从身体里飞了出来,然后这颗内丹自己选择了身体最为虚弱的江暔月。内丹融入到江暔月的体内并帮助江暔月运功疗伤,同时江暔月拥有了巨蟒的部分记忆。
那是很久以前,这山叫做灵虚山,这洞叫做灵虚洞。洞中住着两条灵蛇,一黑一红。红蛇叫俏儿,黑蛇叫阿乌,他们是一对夫妻,相亲相爱。
有一回,天下大旱。三年未见一滴雨,河里的******了,山下的土地都开裂了,地里的庄家颗粒无收,到第三年,地里根本没有办法再种粮食。山下乡民们仅仅依靠从山里流出的泉水维持生命。
适逢阿乌正在闭关修炼,善良的俏儿为了拯救山下的黎民,便化作一名道姑下山,施展法力,为乡民布雨。很快天上便布满了乌云,顷刻间电闪雷鸣,眼看就要下起一场大雨来。乡民们都把她当成是神仙,三跪九叩地拜倒在她的面前,对她的无边法力赞叹不已。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黑袍的道人,自称是道法无边,懂得降妖除魔的仙人。他指着俏儿,怒斥她就是带来旱灾的蛇妖,这天上的电闪雷鸣并不是俏儿求来的,而是上天派来协助降服她的雷公电母。人们都吓坏了,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神仙,如果这道姑真的是蛇妖,那她就太可恨,也太可怕了。
黑袍道人举起拂尘便向俏儿打来,俏儿躲闪不及,被拂尘击中,便漏出了红艳艳的蛇尾巴。乡民们一看,俏儿果然是蛇妖,便都开始用石头和瓦砾击打她。善良的俏儿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伤害这些软弱愚昧的凡人,她只好变回原形向山里逃去。
那黑袍道人穷追不舍,他的拂尘化作长鞭抽在俏儿的身上,化作游龙一般将俏儿缠住,拂尘的每一根细丝都如同烧红的铁丝一般,深深地勒进俏儿的鳞片,一片片鳞片开始融化,残损不堪。俏儿浑身剧痛,很快就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捆妖丝捆在村里的广场上,天上刚刚下过一阵暴雨,自己和身边的一切都被淋湿了,只有旁边的棚子里放着的柴垛是干的。乡民们不断地咒骂着她,可怜她已经被打回了原型,又被那黑袍道人封锁了法力,连一点点为自己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黑袍道人从腰间拔出一把锃亮的匕首,走到俏儿跟前,恶狠狠地瞪着俏儿,并将匕首的尖儿慢慢地刺进了俏儿的蛇皮……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地将俏儿的蛇皮剥离了下来。俏儿心中恐惧万分,她痛,她怕,她无力挣扎,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魔鬼一般的道人,将自己的蛇皮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儿地剥下来,每一寸皮肤和那鲜活的肌肉分离的时候,那白白的、带着血丝的筋膜都被牵扯着,拉长,撕裂......
广场上的人们一片叫好声,他们看着眼前的蛇妖被活剥了皮,心中万分鼓舞,欢呼着,踩着地上湿润的土地,浑然不顾那满地的泥泞溅到腿上,溅到身上。他们相信这蛇妖就是作乱的妖怪,就是害得他们三年大旱,颗粒无收的罪魁祸首。他们看着蛇妖所受的折磨,心中无比的痛快,一个个都觉得仿佛自己就是那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黑袍道人高举着俏儿的一整张蛇皮,向乡民们高喊着:“今天,本仙尊要用这妖精的蛇皮制一面神鼓,以后若要祈雨,你们就击打这面神鼓,本仙尊自会为你们降雨。”
说罢,他又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匕首深深地插进俏儿那已经没有了皮肤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