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江东昊毫无意外地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谢凉估摸他要么是在思考,要么就是在补眠。
老好人赵哥不放心,拿了点吃的去看他,很快回来了,说是在睡觉。谢凉几人便不再管他,坐在饭厅等着开饭。
相比之下,同样一晚没睡的石白容一点倦意都没有,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他早晨先去看了看弟弟,接到江东昊的消息时人家已经爬下了假山,便只能在吃饭时关心地问一句:“江公子还好吧?”
谢凉道:“嗯,他喜欢爬山。”
石白容道:“听说他有些不对劲?”
“没事,他每次站在山上都那样,可能曾在山上受过重创,”谢凉随口胡诌,“你们不用理会,他的坎只能他自己过。”
石白容点点头:“我昨夜观他的棋步便觉他心性坚韧,落子很有灵气,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是哦,前提是成大器前他不会先把自己丧死。
谢凉几人整齐地回了一个迷之微笑,不想多谈。
这时庄主恰好进门。
接着饭菜被一一端上了桌。
谢凉看了一眼庄主。
这庄主依然是一脸的愁容,话极少,基本都是石白容在和他们聊。不过可以理解,小儿子突然这样,换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庄主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他,动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他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然后伸手扒饭,神色越发愁苦。
谢凉心思一转,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想和庄主聊聊。
可是很诡异,连续三次都是石白容接的口。三次后他就不试了,免得“知道太多”惹祸上身。
倒是庄主看见他的神色,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想,主动解释道:“谢公子莫怪,我最近不便开口。”
谢凉还没接话,窦天烨就好奇了:“为什么?您嗓子好像没事啊?”
“是没事,”石白容道,“是舍弟的病来得太莫名,我们便找到天鹤阁想要细查,除去定金外,乔阁主开的另一个条件是要家父一个月内每日只能说十句话。”
庄主点头,眼底带着点悲愤。
谢凉几人:“……”
江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窦天烨道:“他为何提这条件?”
石白容干咳一声,见父亲并不反感,措辞道:“家父他……平时很喜欢和人闲谈,加之舍弟生病一时心急,那天和乔阁主说的话便有些多。”
哦,说白了就是话痨呗?
让一个话痨一天只说十句,那阁主也是有才。
窦天烨和方延反应一下,不约而同望向谢凉。
都这么可怜了,结果一大早就被你浪费了一句,你有罪啊!
“……”谢凉镇定地转移这个两丧货的注意力,看着石白容,“那阁主姓乔?乔什么?”
石白容道:“乔九。”
谢凉几人:“……”
石白容道:“怎么,认识?”
谢凉道:“见过一面,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
乔九是他们穿越来认识的第一个人,且貌似活得挺张扬,他便多问了一句,没想到真是那位阁主,他于是好奇地问了问天鹤阁。
不过大概是有些忌惮,石白容说的不多,只道天鹤阁是买卖消息的地方,春泽山庄这次买的便是自家小少爷得病前发生的事。
谢凉见石白容不太愿意评论乔九这个人,识趣地没再问,边吃饭边回想乔九那身肆无忌惮的调调,心想这倒像他干的事。
此刻被讨论的乔阁主刚接到手下的消息。
他最近有事要办,并没回他的云浪山,所在地距离知春镇不算太远。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他笑道:“春泽山庄这是要找他们帮忙。”
心腹道:“秋仁山庄肯干么?”
乔九道:“除非他们能查到谢凉他们的来历,不然就得认。”
心腹应声,琢磨着纸条上让手下差点看瞎眼的画面,推测道:“他们那么折腾,是不是想去买衣服?”
“应该是,”乔九笑着起身,“这事等和他们混熟就能确定了。”
心腹一愣:“您是说……”
乔九道:“不是接了春泽山庄的生意吗?我跟过去查查。”
心腹道:“您亲自去?”
乔九道:“我闲。”
闲什么闲,果然还是对那伙人好奇吧?
心腹没敢戳破他的心思,贤良淑德地开始给他收拾行李。
——————
早饭后,谢凉他们终于又见到了那位小少爷。
他被伺候着洗了漱,虽然衣服又被弄得有些乱,但样子比昨天好多了,至少不像浪人了。
窦天烨主要关心了一下他的短发,在家丁口中得知是被他自己烧的。
方延谨慎地凑近细看,对谢凉他们点点头,意思是确实像烧的。
所以果然是疯子?
窦天烨有些不死心,拉着谢凉他们想多观察一会儿,这时家丁恰好把药端来,小少爷大概是最近喝得有点多,闻见味便不开心了,挣扎间一掌拍在了桌长。
“砰!”
桌子成了木屑。
家丁脸色微变:“快快快,小少爷的内力又冲开了!”
“快去叫大少爷,免得小少爷失手伤人!”
谢凉一行人扭头就走。
妥了,神技一出来什么都妥了,这么不科学的人绝壁不会是小伙伴。
谢凉确认完疯子的事,第二件事便是以“打算做些别的生意”为借口,提出去最近的大城摸摸行情,见石白容给他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