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黄尘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三五成群的流民偕老扶幼缓缓而来。
虽说出了姑瑶山,见了人影,可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两个小孩都没有了主意。黄豆大的雨滴此时也不争气的哗啦啦落下,眼见前无旅店后无村落,江蘅只能跟着一伙流民涌进路边的山洞里。
两人背靠洞壁而坐,周儿从背篓里摸出一个野果递给江蘅。
山洞里的流民见江蘅竟然有东西充饥,一个个都贼溜溜的盯着他手中的野果。
一个瘦高的汉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江蘅,伸手抢走了他手中的野果,另有两个汉子把周儿推到在地,抢走了她的背篓。
江蘅赶忙扶起周儿,见那三个汉子把背篓倒翻在地,数十枚野果滚落出来。他上前抢了两个野果,还没拿稳,便被瘦高汉子一脚踹翻在地,骂道:“小杂种,敢抢爷爷的东西?”
其他流民见状,微微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江蘅捂住疼痛的胸口,嘴角流出一股鲜血,周儿吓了一跳,叫道:“阿蘅哥哥……”
江蘅苦笑着摇头,周儿忙扶他坐好,见他表情痛苦,额头上渗出丝丝汗珠,吓的哭了出来。
江蘅吃力的说:“别哭,没事,我没事……”
其他流民见三个汉子横行霸道,也不敢出声,只能干瞅着吐在地上的果核,直咽口水。
“大哥,这里有个人?”
江蘅闻声望去,只见山洞深处一人侧身高卧,一动不动。
那瘦高汉子走过去朝着腿脚踢了几下,那人还是纹丝不动,说道:“是个死人?来啊,把他衣服扒了!”
其他两个汉子便上前连扯带扒。
江蘅顾不得心口疼痛,冲上一步,大喊道:“你们干什么,连死人都不放过么?”
“人都死了,还穿这么整齐干什么?”
他把口中的野果向江蘅扔来,骂骂咧咧:“再多嘴,爷爷今天就要了你们两个小杂种的命。”
江蘅见三人并无停手之意,胸中怒火顿生,头脑一热,冲过去一拳打在那瘦高汉子的后背。
那汉子猝不及防,后背吃痛,转身就是一脚,江蘅小小的身躯被踢出好远。周儿见江蘅刚刚止住的鲜血又流了出来,忙用力抓住他。
江蘅如魔障了一般,双目赤红,挣脱周儿的手,冲上前去对着那瘦高汉子的胸口打了一掌,掌心中生出一团火焰,夹着一丝黑气。
那瘦高汉子大怒,正欲还手,突然一头栽倒在地,翻滚着身子嗷嗷直叫。
江蘅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身后忽然传来周儿惊恐的叫喊声。
“蝎子,阿蘅哥哥,你身上有只蝎子?”
江蘅转过身去,见周儿跌坐在地,双目惊恐的看着自己。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胸前竟然生出一个火焰般的红色光圈,光圈里赫然有一只金色的巨蝎。
另外两个汉子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瘦高汉子,胸前的皮肤被火焰灼烧的又焦又黑。吓的跪在地上大喊:“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其余流民见状,不顾外面大雨倾盆,吓的跑出山洞。
江蘅也被自己吓到了,心中惶恐不安,喃喃自语:“这,这……”
那两个汉子见江蘅如傻了一般,不顾同伴安危起身就往洞外跑,那个受伤的汉子只能呻吟着,连滚带爬的出了洞口。
直到胸前金色巨蝎慢慢消失,惊魂未定的江蘅才跑出山洞,见那三个汉子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周儿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扯着他的衣袖,满脸的担心和害怕。
两人进到山洞,眼前的一幕让惊魂未定的二人又大吃一惊。
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了,就一动不动的站在洞中瞧着江蘅。
江蘅感觉到周儿因为害怕扯紧了自己的衣袖,他环抱着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这才看的真切,那个死而复生的人穿着一身灰布道袍,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道士。
那道士瞧了江蘅一会儿,露出一丝微笑,招手说:“小娃娃,你过来,别害怕。”
江蘅迟疑着迈开脚步,牵着周儿的手走到他的身旁,那道士虽然头发花白,但面容并不如何衰老,脸上还泛着些许红光。
他伸手抓住江蘅的右手手腕,沉思了一会儿,问起了江蘅的遭遇,江蘅从神女节一直说到那两个老者如何打伤自己。
那道士听后更是眉头紧锁,不停的喃喃自语:“奇怪,奇怪……”
江蘅知道那道士是在为自己体内生出的异象苦苦思索,而此时的他,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并无半点不适之症。
他想到姐姐虽然惨死,但是家里还有爹爹在,周儿的家也没有找到,便告辞要走。
那道士忙拦住他说:“你体内的无名邪火每用一次,邪火之力就会更胜一层,自身心脉便会多一份损伤,直至精血耗尽。你若此时走了,不加医治,不出一个月,必定暴毙而亡!”
江蘅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看着那道士,这才想起当日中掌之后,打伤自己的老者也曾说过自己活不过一个月,看来所言非虚。
周儿也跑过来,摇着他的胳膊,“阿蘅哥哥,我不让你死,不让你死……”
“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你的爹爹,谁又帮周儿找家?留下来,贫道自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
那道士殷殷切切的一翻话,让江蘅心想:“姐姐已经死了,如果我再死了,爹爹该有多伤心啊!爹爹,对不起,蘅儿只能晚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