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两边两边的房顶站满了人,上下一共错落四排火把,把整个长街照的通明,熠熠火光掩映在秋实脸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秋实浑身是血,胳膊上,背上扎的无数弓箭,如同刺猬一样,霸王一样驻在天牢大门之前,不进,不退,天牢在皇城附近,存弩并不多,强弩只有几把,秋实要害部位未中一箭。
以秋实为圆心,四周横着五六十具尸体,一时间气氛凝滞,无人再敢上前,秋实的呼吸比之以往有些沉重,眯着眼看着面前十五个骑兵,丛云十五骑就静静的坐在马上,并未出手,也不发声,死一般的沉静,像是从地狱来收割生命的无常,偶尔一两声马鼻,显示他们不是地狱来的,他们在等秋实力竭,丛云十五骑一向都是捡软柿子捏,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摧枯拉朽,只有枯的朽的,才能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干净。
陈琦急匆匆来到长街一侧,从房顶下方发布冲锋命令,十四人直刀出鞘,杀将下去,火把突然乱了起来,下饺子一样滚下来一排人,紧跟着,十四道人影飞身入场,在秋实身后围成一个半圆,一米七八左右的大个子,微微有些胖,站在秋实身边,显不出高来,正是陈琦。
秋实是洒脱之人,看到陈琦,也不矫情,爽朗一笑,手中铁棍杵地,朗声道,“天不佑我大秦,镇国公一家被你们一帮小人所害,你们放马过来吧”。
陈琦心中犹如一记重锤,果然,爷爷都那么老了,父亲是个文弱书生,秋实是在告诉自己,疑惑的看了看秋实,秋实微微摇头,告诉陈琦老国公性命无恙,只是受伤严重,怕是来日无多,也不知爷爷究竟如何了,陈琦回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天牢大门,心中默念,若爷爷真出了意外,西域的大哥,马邑的二哥,他们知道了又该如何,可能潘兴派去的人已经在路上,只能寄望于少帅,寄望于裴大道,让两位哥哥不至于被小人所害。
四周士兵潮水一般涌来,打断了陈琦的思虑,大秦士兵彪悍善战,装备精良,陈琦自幼力大无穷,两年又有名师指点,功夫突飞猛进,可他每每砍杀一个,心中都是一痛,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淹没在权力的游戏里,血色在泛起的烟尘中显得微弱,每一道血彪起,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秋实陈琦与十三卫站成一个菱形,菱形的两个尖是功夫最好的两人,秋实和十三卫的老胡,敌人数倍于己,菱形如同一把利刃在肉中穿插,陈琦手中横刀每砍出一刀,都要大吼一声,三年来秋实督促下每日数千刀的训练,有了成果,不需要证明,战场实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刀挥出,要么被格挡,发出铁器刺耳的摩擦,要么带起大篷鲜血,将敌方斩落,刺眼的红色好像一团烈火,烧灼着陈琦的眼睛和身体,一双本是幽深黑亮的眸子中已经微不可见的带上了几许血丝,杀戮的yù_wàng再次充满了他的胸膛和身体每一个地方,他体会到了韩星所说的感觉,带走一条生命,身上的戾气就能发泄一番。
秋实手中铁棍灵动,挥,刺,各种招式,闪电般迅速,棍尖击中一人额头,脑后直接爆炸,没有任何停顿,棍子横移,甩中数人下巴,这些人脖子扭曲成奇异的角度飞了出去。跟寸劲有的一拼,力量直接穿透表层,内里爆炸,墨家功夫果然了得。
相持不下间,身后又一队骑兵到来,领头的身高体阔,手持重戟,勾鼻深目,眼睛上光洁一片,没有头发眉毛,腰间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正是下院院长小阎王王焕,左手边李易,右手边陈琦不认识,能跟在王焕左右,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王焕看到场面血腥,当即下令,所有人后退,不得轻举妄动,只包围,不进攻。
秋实昂然站在王焕面前,场内十三卫包含陈琦在内只余四人,五人浑身浴血,遍体鳞伤说不上,但全都气喘吁吁,战斗时间并不长,陈琦却觉得经过了一个世纪,胸口一起一伏,默默的站在秋实身边。
秋实看到王焕右边那人,哈哈一笑,“想不到堂堂昆仑门人也来趟这趟浑水”。
“昆仑门人?难道是陆渊,陆青本家的哥哥,他怎么会来对付我”,陈琦心里有些疼,陆青堂哥一向神秘,自有昆仑山修行,一心得道成仙,不问人间事,陈琦从未见过,听秋实一说,才注意到王焕右侧那青年眉宇间跟陆青有些相似。
陆渊一副高冷的做派,并不理会秋实的话。
王焕从马上跳下,正对着秋实,“墨家大弟子秋实,如今尔等身陷重围,反抗不啻于螳臂当车,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即抛下铁棍,不要叛贼余孽陈琦一党混在一起,皇上一向爱才,不会怪罪,尚有高官厚禄相赠”。
“呸,小人”,秋实不等王焕把话说完,骂声出口。
王焕邪邪一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可惜了,王副将,弓弩手怎么还没到”。
“已经下令了,南山军营过来,还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啊,算了,等不及了,李易,你准备带人上”。
随着王焕语音落下,身后孔雀卫出动,手持直刀,把秋实陈琦团团围住,步步逼近,背上孔雀尾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只等王焕一声令下,王焕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犹豫,陈家三郎是人才,他看着陈琦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可惜自己要顺势而为,他还在等人,等奇门的人,也许陈家小儿不过恰逢其会,奇门与他并无挂噶,只是看许板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