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皇上的用意,太子了然于心,身在皇家,脑子不够用早就被玩死了,四弟看着一副良善心肠,做起事情来,比自己功利很多。“父皇此意,有三个原因”,太子端起茶杯,慢慢的吹着,施施然道。
“其一,敲打与我,让我努力奋进,不要以为封了太子,储君之位就稳若泰山”。
“其二,试探四弟河中王,看他究竟有没有本事,能从朝中争取到多少力量,究竟能不能取代我的位置”。
“其三,朝中暗流涌动,父皇想把他们震出来,看看究竟我有多少支持在,老四有多少支持者”。
陈琦一笑,“呵呵,表哥倒看的清楚,立嫡立长是千古以来的规矩,皇上也是对裴家的补偿,二皇子三皇子怎么不争,放老四出来当出头鸟”。
太子符铭自嘲的摇摇头,“老二是侧妃所出,老三是宫女所出,背后也没什么靠山,有自知之明,从小就说愿意做个闲散王爷,平安富贵,在皇家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太子,我更不愿意当皇帝,巴不得让出去,真是羡慕老二老三”。
“表哥怎么自暴自弃”。
符铭一摊手,摇头笑道,“哪里是自暴自弃,我不是那块材料,人要有自知之明,再说了,当皇帝有什么好,父皇每日寅正三刻起床,我大秦马上得天下,早起骑马,拉弓射箭,练剑,之后晨读古今先贤之文章,着实辛苦”。
陈琦心中算算,寅正三科,大约是后世凌晨三点四十五,皇帝果然勤政,起这么早,比自己早上起的早多了,表哥也是悠闲之人吧,受不了苦,不愿意吃苦,任重道远,不吃苦怎么当人上人,“表哥慎言啊,被人听去了可不太好,大秦太子因为怕吃苦不想继承皇位,那可是生杀予夺的大权那,表哥就算信奉道家,也可以无为而治,不用像皇上那么勤勉,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
“呵呵,怕什么,没关系的,自幼我就懒散,别人千争万抢,与我何干,听你的话,倒是父皇不肯放权,让别人生出怨”,符铭笑道,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难怪自己大哥不让接近表哥,表哥属于自我放弃,自暴自弃类型,没有野心,在皇家肯定活不下去,他不愿意争位子,他背后的势力呢,还有很多人想把他当傀儡呢,要是他自己不争不抢,本来站他队的人也会慢慢撤退,站到对立面,皇储要想全身而退,太难了,你没有野心,就算自己是真的,老四相信吗。
许板接过符铭话道,“晨读完毕,卯时三刻,用早膳,今日早膳,肥鸡锅烧鸭子云片豆腐,燕窝火熏鸭丝,攒丝锅烧鸡,大骨熏炖白菜,三鲜丸子,鹿筋炖肉,竹节卷小馒头,白糕,珐琅葵花小菜,蜂糕一品,酱玉瓜一品,酥油茄子,粳米膳,野鸡汤”。
“你就是怕累,累吗,所有政务有内阁票拟,司礼监披红,你父皇都不用动笔,就坐那发发意见,朝政一完,自由活动”。
符铭再一笑,抿了一口茶,“侍卫长说的轻巧,我志不在此,让与四弟便是,再说了,朝中也无人支持”。
“怎么没有,长阳偌大的府,镇国公偌大的府,都被你吃了”。
陈琦吞咽了一口口水,师父难不成跟自己一样,是个吃货,皇上每天早上吃什么,他都能记下来,也没见过师父出手,师父教自己的东西跟秋实比起来差的太多,不会是个仗着大侠的名号混吃混喝的骗子吧,谁不知道镇国公府是个空架子呀。
符铭笑笑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颇有深意道,“董家的茶越来越好喝了,侍卫长,纵情山水可比纵横天下有意思多了”。
许板闻言也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太子,想从太子脸上看出点东西来,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梨花公主符若烟破门而入,凤眉倒竖对陈琦怒目而视,后面跟着长安双鱼帮的帮主董烈,再后面是急匆匆正往过赶的曹宪。
他们两怎么混一块去了,符若烟气冲冲没有先说话,就死盯着陈琦,曹宪跑过来,气喘吁吁,陈琦有点乐,这一幕好熟悉,跟被雷劈之前几乎一样。
符若烟坐在陈琦对面,曹宪一脸为难,落座,谁也没有先说话,董烈身为一方大佬,见场面尴尬,当然要照顾众人情绪,东拉西扯的说了些有的没的,不经意的问了韩星的情况,小八怎么没在,许板颇有深意看看董烈,“放心,小八今日当差,越长越大,总要有些事情做”。
董烈嘴角笑笑,“当差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侍卫长说笑了,今日从南晋送来的新茶,你们尝尝”。有许板这句话,少主肯定没事,董烈也按下心来。
少女身量高挑,女孩发育早,只比陈琦矮半个头,气鼓鼓盯着陈琦,头发丝被汗水打湿,偶有黏在额头脸侧一两绺,颇有一番风情,呸呸呸,还是未成年,自己想什么呢,陈琦一摊手,又不是我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咦,梨花公主有些诧异,陈琦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陈琦可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每次见了自己都唯唯诺诺的,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上次让他挑战曹宪,他也不管不顾就上了,被雷劈了难道把他心中自己的位置给劈没了,不行,这可不行,我才不会嫁给他,回头对曹宪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