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兵一天比一天强壮,城里下水多的吃不完,这年头猪肉达官贵人不吃,更别说什么心肝脾肺肾,羊下水牛下水,下人们也嫌麻烦,不会清理,全都送到擎苍军军营鲸鱼沟来,霍东是个心善的,路过的乞丐孤寡,都会随手送一碗,陆陆续续来的乞丐越来越多,天气也越来越冷,而且操着各地口音,有凤翔府的,有中原的,还有巴蜀的,陈琦的眉头越来越紧,哪个州遭灾了,怎么乞丐一股脑都涌到长安来了。
陈琦觉得是乞丐,更多的是逃荒避灾的流民,越是富庶的地方,流民涌入的越多,门口还有卖儿鬻女的,擎苍军的人有不少家境不错的大户,在大户人家谋个差使,做个小斯丫鬟,算是好命一世无忧,至于成人,能不能过冬都两说。
长安城也有施粥点,富户在南城外舍饭,好人家粥浓一下,八宝粥立筷不到,一般人家也不是清水米汤,碗里至少能有半碗,流民许是听说了鲸鱼沟能吃到肉,不知道什么肉就是味道好,纷沓而至越来越多,陈琦不得不把兵营封起来,流民也就席地而住,每夜都要死不少人,陈琦安排把尸体集中,统一处理,眉头拧成川字,这样下去,怕是要犯瘟疫了。
陈琦在营地外画了一片地,盖成一座座茅草屋安置流民,每个屋子里盘个土灶用来取暖,柴火定量,陈琦前世作为知名企业家,处理过很多洪水地震的难民,知道该做些什么,挖了深沟盖了厕所,让手下士兵巡逻监督,不准随意大小便,还专门弄了存放尸体的地方。
付清拿到兵书盘桓了数日,数天之内跟着陈琦学会了滑雪,对陈琦弄出来的两根板子非常有兴趣,西域也是雪大之地,有了这木板,步兵在冬天行军将会异常方便,请教陈琦什么单板双板,付清运动细胞发达,不过数日跟着陈琦把滑雪技术练了熟络,陈琦都做不出的空中翻滚动作都能做的很溜,学会了滑雪,付清没有过多停留,走了,走之前拍了拍陈琦肩膀表气都没有,性格比韩星更功利吧,韩星比较闷,付清是自来熟,两人有个共同点,会为了既定目标找出最优方案,陈琦从付清的眼睛里看出血腥味,陈琦看着天佑先生,看着张老爷子,怎么着不给点补偿,那兵书可耗费了不少心血呢。张天佑告诉陈琦说西域兵祸天灾,付清要回去接碎叶南部一小村的汉民回长安,擎苍军事就留给陈琦,说陈琦可别给西军丢人,擎苍军名义上可是付少帅的军府。
陈琦追上付清,把兄长在西域的事交代一番,让付清多多照拂,西域南军是太尉府的人,可能会对大哥不利,付清很洒脱,不拘小节,“放心,你大哥就是我大哥,断不让让他吃亏便是,不管是谁,敢对大哥不利,直接发配七谪营,亡命之徒就让他变做刀下之鬼,对了,我说几句,兄长别见怪,营外那些流民,不能心慈,杀几个震慑一下,才好管教,鲸鱼沟是军营又不是舍饭的地方,城南有统一安排,最好不要越俎代庖”。
付清的血是冷的还是热的,看他对生命漫不经心的态度,是自信还是不在乎,陈琦肯定付清是见过血的,西域究竟多么乱,能让少年人无视生命,这个年代,平民奴隶命如草芥也是正常。
陈琦低调送走付清,天色黑透,回到营帐问天佑先生有什么补偿没有,张天佑没事人一样,喝着陈琦煮的清茶,“茶水不错”。
废话,当然不错,是自己用山间茶叶炒制的,比本地生姜大蒜泡的茶好喝多了,张天佑背着手,“明天天亮,秋实就开始教你功夫”,说完也走了,留给陈琦一个背影,“先生,先生,那些流民怎么办,死人多了会有瘟疫的”。
张天佑背着身子摆摆手,“有半夏在,疫情不会起,逃荒的也就这么多了,已经进入腊月,冰雪封了山,潼关锁了关,你这里做的很好”。
陈琦扶额,我说呢,好端端来教我功夫,算是对付清的交换吗,想了一会,陈琦对自己的小人心态唾弃了一番,天佑先生是当世大家,怎么可能玩这种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除了每日陈琦定下来的训练外,他还要额外跟着秋实训练,每天挥剑一千次,陈琦都挥不下来,更别说其他的,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不住抱怨,天气愈发的冷,想放弃了,练万人敌吧,学学兵法,好好练成一个特种兵就好,不练什么功夫,关于内劲要从小修炼,自己年纪大了,练不动了。
营外的流民看军营不再给食物,陆陆续续离开了,城南的粥也不错,而且有官员给造册,度过一冬如果不死,明年还能分到田地,有些本事的,卖了自己去些大户人家,也保证衣食无忧,多年休养生息,长安余粮不少,富户手中的存粮更多,发动不起统一战争,让这些规模不大的流民活命还绰绰有余。
营外茅草屋还有不到五十人,有老有少,期盼着人少了能分到点肉吃,懒着不肯走,陈琦训练来来回回过过几次,看到有人再吃不知道死了多久,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尸体,立即派人制止,让流民不准随便乱吃东西,什么死老鼠死麻雀,都是瘟疫源头,控制疫情要卫生,在军营里有完备的厕所和洗浴系统,张天佑在的时候观摩了许久。
陈琦的理念,墨家的技术,虽说南墨武力著称,那也是墨家,墨家人都是高级木匠泥瓦匠,有墨家存在,陈琦感到省心不少,心中有些确幸,还好母亲是裴娘子,留下了这些资源。
付清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