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烽烟处处,伤亡不断,符毅心头愤懑,却也无可奈何,所谓大秦精锐,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符毅率领残部南归至分水河,身边只余三辆马车,二十几个人。卫国公杨靖的长枪也遗失在战场。带着付忠明缓缓在队伍中央,海龙王敖钦不知所踪,符毅衣衫还不算褴褛,只是官道埋伏过多,慢悠悠的迂回在并州西部的山路上。
冷泉一役,当地数十万军民逃出生天者,十不存一,敬亭山庄也消失于江湖,敬亭山庄正值武林峰会,江湖各大派都有后辈精英在此,皆因此战而殁,符毅屠夫之名,经此一役,传遍九州,符毅南归之路,刺杀前仆后继,万剑所指。
南悌郡向南一直到长安,途径河东四州之地,忻州,并州,汾州,蒲州,两分河从忻州之北的吕梁山一条往南,一条往北直达冷泉。
符毅阴沉着脸,柱国将军陈冲,没有从地龙陷落的陷坑中跳出来,直接葬身于火海,而从小照看他长大的上院院长陆彦,在前仆后继的刺杀中,筋疲力尽而亡。
“我大秦三万精锐,损失殆尽,竟然推不过一个小小的三叠关,商国不毛之地,冷泉守军不过一千,竟然人人奋勇,全数战死也不溃逃,为何?”符毅在车上皱着眉头问。
“想我大秦,南战南宋,东战东晋,西抗戎狄,多年来胜多败少,竟然在商国区区千余人吃了败仗”。
“你真是为了大漠帝王城吗?这么虚无缥缈的传说,可不像你担我曾游历天下,商国,是此生所见最不平凡的国度,各国百姓只要到了商国,就不再想回故土”靠在马车前的一人道,这人一身布衫,左胸是一块亮亮的皮垫子,整个人像是一把锋利的刃,有点刺目,让人无法直视,随意靠在符毅的马车前,赶着马车,脸色有些疲惫,南下的路,是杀戮的路。许板身上的杀气与血腥十分浓重。
符毅摩挲着手里的一颗珠子,眼神里露出缅怀的神色,道“许大哥,此次多亏了你”。
许板揉了揉鼻子,“大哥,多么久远的称呼,兰江一别十数年,当年街头打架的少年,竟然成为了大秦皇帝”。
“呵呵,你不也成了誉满天下的大侠”
许板嘴角翘了翘,眼角有些自嘲,摇了摇头道“我可当不起大侠之名,李慕辰才是真正的大侠”。
许板顿了一顿,接着挥了挥马鞭,继续道“北庭东野原的马场,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此战也不算全败,至少拿下了冷泉,东野原在望,不过商人真的不容小觑,商人之政体,执政官三年一更,国君豪无实权,所有民众均有可能当执政官,国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自己去争取,没有特权阶层,很奇怪的制度,商人之科技,五州之内无人能及,先秦诸子,以墨家,公输家为代表,北墨,传承在商国,而南墨,仅武术厉害,科技并不出众。商人之性格,耿直简单,宁折不弯,跟我们大秦有点类似,但在他们的概念里,没有计谋,没有后退,堂堂正正”。
“其次,幽燕节度裴光庭”
符毅听许板说到裴光庭,心里涌起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捏了捏手中的敬亭币,深深吸了一口气。“枉我一场信任”。
许板回头叹道“冷泉地龙翻身,天灾非人力所能改变,北庭三军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能并非裴光庭本意,冷泉之战,洪荒之力现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灾难”。
符毅之前曾拿出怀中的珠子,端详着,“残暴的力量消失后,上古力量纯净的让人心动,裴光庭一丝一毫消息都没有,三镇大军一个人的消息都没有传回,就像我大秦从不曾有幽燕三镇一样”
“可惜龙王前辈,是不是也殒身冷泉,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屠灭敬亭山庄,江湖传说,承载洪荒之力的宝珠在你手上,也是无妄之灾”。
符毅抬头,摸了摸怀中的珠子,动了动嘴,眉宇间拧起,摇了摇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正行至一片陡立的石林,许板耳朵微微一动,压低声音道“又有人来了”,一脚扎在车邦子上,一手把剑拎起来。
符毅哼的笑了一声,团了团手,从马车里下来,站在路中间。“呵呵,我大概是古往今来被刺杀最多的皇帝,比先秦嬴政还要多”。
付忠明策马向前,手一挥,“戒备”大秦侍卫军纷纷下马,仓啷一声,直刀出鞘,围着符毅,双手持刀向外,围成一个刺猬似的圆圈状。
“来着何人”许板一声吼道。
刷刷刷数声响,人越聚越多,数百人把符毅的队伍包围起来,人群中有人吼道“屠夫符毅,你屠戮冷泉数十万无辜百姓,屠戮江湖百家后人,十恶不赦”
人群中有人道“许大侠,你助纣为虐,不怕有损你的侠名”
符毅哈哈大笑,“你们究竟为何而来,真以为符某人不知道吗”,大手一挥,身上骨骼卡卡作响,衣服暴起,身上显出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
四周的人并没有因为符毅的豪气而退缩,爆出一阵冷笑,蜂拥而上,大秦侍卫军暴喝一声,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圆圈以符毅为中心,向外扩散开。
江湖厮杀,不比军方对阵,以游斗居多,大秦三人组结阵威力,在大规模战场上,不容小觑,但只有这么十几个人,对上数百江湖人物,就有点不够看。
老国公杨靖一把大砍刀舞的虎虎生风,付忠明长剑出手时不时在旁边策应,来的人什么门派都有,诸子百家形形色色。
大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