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辰迅速闪身,一闪两闪,从付清视线里消失,付清微微站起,顺着声音极目远眺。
山寨中央的广场,庐阳大宗师气定神闲的立在哪里,动作有些僵硬,身边倒着一个大汉,正是王巨,王巨胳膊被连着肩膀削掉,在地上翻滚不休,承受不了疼痛,咆哮数声,庐阳大宗师略微一停顿,紧跟着从袖子里甩出一根没有握柄的钢刃,照着王巨心口就扎了过去。
李慕辰如一只大鸟铺天而下,挥袖一拂,叮当一声,钢刃回冲庐阳大宗师面门,周围山寨众人赶紧上前,给王巨伤口上铺一层药粉,七手八脚的包扎,李慕辰衣服发丝随风一动,双眼微微一眯,盯着庐阳大宗师。
他感觉到庐阳大宗师身上狂躁的力量,原始的,苍茫的,荒凉的,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跟十九年前冷泉之战出现的力量一样,正是他追寻的力量,可惜自己当时为了救碣石王的后代,没能赶上,没能一睹剑仙风采,终身遗憾,也不知道剑仙李太白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了。
剑仙老先生对洪荒之力深恶痛绝,传说上古洪荒的力量,能侵人心智,让人嗜血失控,绝对不能存于人间。
李慕辰不信,他认为兵器无罪,有罪的是人,力量同样也无罪,能找到洪荒之力的源头,就能找到碣石王,庐阳大宗师一颗眼球泛红,半个身子僵硬,见李慕辰出手,嘴角一抽,身子僵硬的一动,闪过被弹回来的钢刃,“哼哼,堂堂中原剑侠,不问缘由就出手”。
“你具有不该有的力量,就是我出手的缘由”。
“又是一个卫道者”。
“归元宗乃道门正统,大宗师近来做的事情,可不像出自道门啊”,李慕辰轻声道。
山寨寨主秦伯玉适时出现,走到场中练练摆手,“大家都远来是客,一定有误会,有误会,各位,卖我一个面子,在山寨,且放下纷争,我们共议大事”。
什么是大事,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是大事,对于山寨来说,发展是大事,对于上院来说,消息和利益,是他们的大事,大商国往西域的通道,银州是其中之一,贺兰是走私通道,出货量比银州大的多,让朝廷一直不满,上院有自己的算盘,不然也不会派出三台首脑,连承影剑的追踪都放下。
李慕辰随性,也有自信,不怕庐阳大宗师,庐阳大宗师也只是笑笑,自有宗师的派头,只是半个身子僵硬无比,也不知为何。
王巨断了一臂,秦伯玉也不以为意,付清去看王巨的时候才了解到,方玉书竟然也是道门中人,王巨本来是秦寨主最信任的人,可自从方玉书来了之后,秦寨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看山寨就要被诏安,与朝廷沆瀣一气,王巨肯定心中不满,自己带着几个兄弟准备去找方玉书的麻烦,结果刚刚出发,归元宗宗主庐阳大宗师竟然出手,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削掉一臂,王巨有些心灰意冷,送了一个珠子给付清,不待伤好就下了山。
付清赵飞白吕炎围着珠子看了许久,摸起来也没什么异样,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珠子肯定是宝物,说不定山寨聚会的目的就是这个珠子,他们也决定不再多待,路已探好,定在后天晚上离开,入夜,月黑风高,山洞里不好施展,但也安全,付清赵飞白三人好多天都没有睡过囫囵觉,三人在山洞里睡的香甜。
赵飞白睡的轻,迷糊中传来阵阵惨叫,风不小,风中偶尔传来夹杂着兵器互拼的声音,山风带着在峡谷里回荡,赵飞白一个激灵醒来,上院又追来了吗,揉着惺忪睡眼探头出去,山寨被火光笼罩着,一片火海,影影绰绰似乎满山都是人,到处厮杀,是火并了,还是朝廷来人了,赵飞白一头雾水,付清和吕炎也起来了,三人决定离开。
裴家的宝图,大漠的宝藏,付清真心在乎吗,是个借口,也是个目标,也算是唯一的念想吧,来了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付清决定带着赵飞白他们离开,已经绕过兴庆城了,大漠至宝,等着我吧。
冬天天黑的快,山寨里的火还没有熄灭,沿着山势起起伏伏,付清几人带着山下的毛驴偷偷从离开了,三人一路走着,约莫一个时辰,天黑透了,也没有月色,才敢点起火把,往前面一片小树林走去,过了小树林,就是黄河。
突然阵风刮过,三人手中的火把猛的一暗,火苗再慢慢缓过劲来,赵飞白和吕炎对视一眼,气氛有些诡异。
猛然间,前路树林蓬蓬连响,星星点点的火炬噼啪作响的点了起来,成半弧把三人围了起来,一人领头,赵飞白眼尖,认出来是十二太监之一夏雨亭,只见夏雨亭没有多余的话,举手挥下,四周弓弦声声响起,飞蝗一般的箭雨落下,铺天盖地劈头盖脸。
“锵”
井中月出鞘,赵飞白提一口气,大刀遥指以夏雨亭为首的十多人,灼热的刀气,像一堵墙一般压过去,夏雨亭对赵飞白的功夫猝不及防,忙凝结起玄冰劲,身后众人如置身岩浆中的冰窖,一时间呆立当场,不敢移动。
吕炎一把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没有一根箭羽能穿越吕炎的大戟,全都被崩飞弹开,场面静默起来,只余火把噼啪作响。
来的人可不只有上院,还有周围山寨里的,他们可不知道付清左右二将的厉害,有人拍着刀道,“对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器,把自己绑起来,省的爷们费事,不然过上一会,人头落地可就后悔莫及了”。
山匪蛮横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