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十年,冬天,尤其是大雪的冬天,很少有国家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征,碰上特别的时候,特别的事情,也会有例外,西蛮族,匈奴的后裔,混杂着突厥,他们就是个例外。
秋天撤兵,是为了拉回拳头,以便更狠的出击。
冬天里传来一个消息,秦国皇帝,号称屠夫的符毅驾崩了,举国哀鸣,东林叛乱,大帅领上林军东征,整个碎叶人心浮动,西蛮联军此刻挥军东进,今年的大雪,是西北数十年未遇的大雪,西蛮也不管不顾,再一次兵发碎叶城。
历山君拧着眉头,凛冽的寒风吹着血红的披风,精钢战甲凛凛的在寒风里狰狞着,花白的胡子好像搀着雪花,历山君伴着月色注视着大山下被围困的一支残军,山上的帅旗随风飘动,多年的杀戮使历山君的战意蓬来,体内的蛮荒血液开始沸腾,人性最原始的冲动和嗜血的yù_wàng充分暴露出来。这时探子来报,说是敌方援军被释旻将军阻在大漠以东,山下城里的守将要求和大君谈判”。
历山君狰狞一笑,“好个释旻,有两下子”。
历山君拿起他的成名兵器,一把奇丑无比的钩子,“谈判?真是个腐儒将,放他娘的狗屁,符家的私生子可是想再阴我一道。呵呵,老子不上当,传令全军,敌人援军已尽,倾力进攻,三天内,拿下敌军,逼发碎叶!”。
连天战鼓响起,号角横吹,三军列阵前进,数万大军缓缓移动,山中营帐里一片嘈杂,混乱不堪,大雪都抵挡不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些士兵早已麻木。历山这一段日子,残暴恶名远播,机智也非比寻常,如有付帅在此调度,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赵成义想着,脚步匆匆走进帅营,道“军师,历山的军队集结,看情况不打算谈,要开始进攻了,哈密、楼兰的援军怕是来不了了。”
诸葛长风一脸深沉的坐着,脸上文雅的山羊胡须和森冷的黑铁盔甲形成鲜明的对比,手里紧紧的握着御赐的宝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符睿小儿,狂妄无知,为西北兵权,曹启昌竟然勾连西蛮,调大帅回京,他们预谋已久,让我二十万神武军无人坐镇,主帅不在,那些桀骜的将军谁听谁的,有多少已经投靠了符睿,跟蛮军眉来眼去,真真是误国,除了陈珍荒原卫,其他卫都调不动,段士宏所部白水卫,马廷远所部宛昌卫已经南撤,去投了安西都护张玄素,西段门户大开,曲同峰天山卫扼守阿拉山口,按兵不动,怕也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此战不易呀”。
“哎,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历山有多少本事,可惜了千千万万的将士,你安排一下叫清儿和飞白随大戟队往东去吧,锐锋营准备突围,主力向西,跟历山拼一场,往北撤”。
赵成义伸手接过令旗,冷酷一笑,“遵军师令,历山投靠蛮族,实乃汉奸。前朝九大雄师,就他所部深入西蛮,一代人过去,现在恐已非我族类。我们还有底牌,有墨家在,该能抵抗一阵子,军师也不必多虑”
“天字号的王牌军的称呼早已过去十数年,将领军士换了不知多少,希望他们的战斗力能有所下降吧,大丈夫马革裹尸,死而无憾!皇上为奸人所害,历山此行定于那新皇帝脱不了干系,楚王同窗,呵呵,楚王符韧,怕是有什么想法,还有国丈曹启昌,与虎谋皮,葫芦里卖的药明摆着,内斗内斗,什么时候是个头”。
诸葛长风叹口气,接着道:“清儿你想办法送走,别回长安,清儿智计超群,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
赵成义低头沉吟,叹了口气,“军师放心,清儿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生死有命,他需要锻炼,藏起来也不见得有用,让大戟队带他走,有王伏在,突围出去不成问题,王伏那小子逃命是一把好手,多年来他带的兵几乎没有伤亡”。
诸葛长风也笑了笑,道:“大戟队,那可算清儿亲军,突出去该不是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能出去多少,成义,不要小看九大雄师,咱们神武军不也是天字号军的传承吗”。赵成义应了一声转头去了。诸葛长风的手紧紧捏在剑柄上,脸上写满无奈。
赵成义一路向少帅付清的营帐走去,突然军营左翼清一色没心没肺的卫队人声鼎沸,赵成义绕过火把,正看见一个年轻士兵壮如石墩,高似铁塔,猿背蜂腰,脸部通红的背一弓,双拳一收,压在他身上的四个大汉就四散飞了,周围兵士喧闹开来,这个小队伍一点都没有大军压境的紧张,周围士兵也发现了赵成义,纷纷起身迎过来,口中招呼道,“见过赵将军”。
赵成义微微笑的打了个招呼,注视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士兵,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帅营亲卫,吕炎”。
赵成义用眼睛扫了扫,对周围道“叫你队长来,交给你们亲卫一个任务。
亲卫们接到任务,炸锅了,赵副帅让他们突围出去,带着少帅,大兵们有的呵呵笑着附和着,有的抗议着,这帮身经百战的老兵紧了紧手中的武器,那个年轻的士兵也把手中的画戟放在石头上磨砺,军营不时传来‘划划划’的声音,在这喧闹又宁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朗清晰。
“我们应该是在正面战场,怎么会护送两个小子突围,也太憋屈”,好些士兵摇摇头。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把,来了亲卫,不就是远离战场吗,就别那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