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突然变得沉默下来,韩砺又坏心眼儿道:“今个儿见陈世子爷,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韩砺比陈延之长几岁,加之又常年随着镇北王征、战,所以浑、身的气度自然不是陈延之这样的京城世家子弟可比的。尤其这会儿,想到他做的那桩丑事,韩砺的言语间其实隐隐藏着些不屑。
陈延之在他的目光下,心下一阵恼怒。觉得这韩家世子爷当真是讨厌极了。
不过是一个在京为质之人,能不能顺利回西、北还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在这里试探自己。
其实这人最怕的就是比较,陈延之心中虽瞧不上韩砺,可到底为什么瞧不上,他不敢承认的是,在韩砺面前,他多少是有些逊色。而且,方才韩砺和郡主四目相对间,也被他不巧瞧了去。他心中,更是一阵恼意。
“韩世子爷怕是多心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
韩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再为难他。
众人并未发觉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又笑着喝起酒来。
陈延之心中气闷,席间喝了不少的酒,谢元姝听着那边的动静,心中一阵冷笑。
这时,有小厮进来回禀:“大皇子,太子殿下过来了。”
今个儿大皇子乔迁之喜,大皇子当然不会忘记宴请太子殿下,请帖第一时间就送往东宫了。
可太子殿下也没个准话,说是届时有时间就来。
方才开席前,大皇子心中也不是没有嘀咕,有些琢磨不准太子到底会不会来。因此,开席比预计的晚了半个时辰。见太子殿下还没来,他私心觉得殿下是不会来了,也不好让众人再等着,觉得他故意怠慢。
可没想到,这才用到一半,太子殿下竟然瞅了这样的时间来。
大皇子心中一颤,拿着酒杯的手都不禁颤了颤。
父皇把这宅邸赏给他,他知道太子对他更为忌惮,更为不喜。如今,若瞧着大家已经用膳用了一半,可不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生性敦厚,待瞧着朱崇的身影,急急就上前道:“我瞅着时辰,还以为殿下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就开席了。”
朱崇见朱恪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压在心头多日的怒火,多少是消散了一些。
就朱恪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父皇给他恩宠又有什么用?那榆木脑袋,还能是自己的对手不成?
众人也相继给朱崇请安。
另一边,谢元姝闻得朱崇的到来,心中不喜,一时间也没了再留在这里的兴致,便说自己有些乏了。
她身份摆在这里,大皇子妃哪里敢拦着,就准备亲自送了她往后院歇着。
谢元姝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且聊着,不用在意我。”
见她语气坚定,大皇子妃也不好多说什么。
萧瑗倒也想过跟着她,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谢元姝便笑着对她道:“你这些日子拘在屋里准备嫁妆,难得的遇到今个儿这样的热闹,就多和大家坐坐吧。”
郡主既然这么说,萧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何况,这可是大皇子府邸,有侍卫在,又怎么可能让郡主生了什么意外。
谢元姝缓步往后花园走去,上一世,这府邸是皇上的小行宫,有次元宵节宫宴还设在过此处,所以,谢元姝也还算是熟悉。
她没想到的是,等她才刚到后花园没几步,就听得后面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谢元姝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韩砺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郡主聪慧,怎么猜到是我的?”
谢元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哪个有你这样大的胆子敢尾随我。”
韩砺无法反驳,他看的出郡主不是真的动怒,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元姝无奈的摇摇头,转开话题道:“今个儿郑家世子爷郑晟和郑家二公子郑闵都来了,这样的场景,往年倒是少见。”
这郑晟是成国公府的嗣子,不招柳氏待见。如今,郑闵被皇上责罚,伤势才刚刚好,郑晟就补了郑闵的缺,取而代之。这事儿近来不知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韩砺也听说过郑家两位公子之间的嫌隙,只是有些奇怪,郡主怎么会突然提及郑家两位公子。
在他眼中,郡主说话做事都是有缘由的,只是,他多少有些琢磨不透。
看他眼中的疑惑,谢元姝缓缓道:“郑晟是成国公府的嗣子,如今得皇后娘娘抬举,得以有这个体面。可他身份尴尬,他如今做的,也不过是替郑闵做嫁衣,皇后娘娘还能真的抬举他这样一个嗣子不成?”
上一世,郑晟就是被柳氏给毒死的。
其实,谢元姝大可以不去理会这人。可谢元姝却觉得,郑晟许可以成为韩砺的一个助力。
郑晟如今得皇后娘娘照拂,得以出入内廷,皇后娘娘绝对不会疑心他。而韩家就是再有能耐,即便宫中有也内应,也断然不可能比郑晟更好用。
虽然上一世韩砺也顺利登上皇位了,可谢元姝还是害怕有变数。
为了安心,她还是不由打起了郑晟的主意来。
如今京城的人许都觉得郑晟沉默寡言,毫不显眼。可谢元姝却是记得,郑晟小时候,柳氏还未有孕生下郑闵时,所有人都说郑晟聪慧,曾经郑皇后更是给他体面入宫给太子殿下做伴读。连当时宫里教书的师傅都说郑晟早慧。
只可惜,随着郑闵的出生,郑晟愈发不显了。可谢元姝却觉得,郑晟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