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大长公主府, 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比起初始时闻得镇北王遇刺的消息,昭华大长公主这震惊还没多久,便又听说, 韩砺御前请旨,求皇上把永昭郡主指给他为妻。
昭华大长公主如何能不知韩砺的用心, 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震, 道:“他哪来的这胆子, 敢这样对皇上咄咄相逼!就这样不知所谓的性子,若皇上真的允了他,他日后还会把谁放在眼中!”
一旁, 韩庆也是青筋暴起, 只他觉得韩砺这样做,只怕是惹怒龙颜。
这天下毕竟是朱家的天下,皇上不会这样受他的威胁的。
“祖母,您放心, 皇上不可能给他这样的体面的。他这样,皇上一怒之下治罪都是轻的。最好, 皇上直接砍了他的头才是!”
听韩庆说着如此不知轻重的话, 昭华大长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孙儿一眼,道:“好了, 现在又岂是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会儿外头可都在传, 是我在背后动的手脚。可我又何其无辜, 我就是再想扳倒西府, 也不会在阿穆尔丹集结数个部落率兵南下这个时候,对他下杀、手。”
“外头有那些流言蜚语,已经让我很被动了,可你,怎么还说这些糊涂话。”
韩庆气呼呼道:“祖母,这些年您处处被孟氏压制,如此好的机会,您怎能错过?阿穆尔丹还当真能打入紫禁城不成?您不妨和皇上说,让他借着这个机会治罪韩砺,他这样逼着皇上赐婚,根本就是有不臣之心。而阿穆尔丹那边,戚家自然会迎敌而上。何况,朝中也不是没有带兵之人,孙儿不知道,这绝佳的机会,祖母怎么就这样战战兢兢。”
昭华大长公主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第一次觉得孙儿真的单纯极了。可这心中虽恼,也不可能真的就给他没脸。
她暗暗叹息一声,沉声道:“孩子,戚家如何能和镇北王手下的数十万精锐相较。你以为皇上怕的是什么?他是怕镇北王和阿穆尔丹转而结盟,互相划分利益,打入紫禁城呢!这样,又岂是戚家能对付的了的。戚家军不被打的丢盔弃甲才是。”
韩庆被昭华大长公主这番话说的一阵哑口无言。
可他心中如何能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韩砺处处都比他强。
他以为,自己此番入京,能让皇上把宁德公主指给他,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了。
他以为,这次镇北王会灰溜溜离京,而韩砺依旧不过是质子,留在京城。
可怎么转眼间,竟然就会这样呢?
镇北王遇刺,韩砺却敢如此胆大的跑到东暖阁求皇上赐婚,让他羞愧而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没有这样的胆子。
这根本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和皇上在赌呢。
可若是输了呢?
所以说,他早就说了,韩砺根本就是个疯、子。
可偏偏,他连这个疯、子万分之一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这些,他紧紧攥紧了拳头,胳膊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祖母,他不要命了?他怎么敢这么逼皇上?”
看着孙儿眼中的不忿,昭华大长公主第一次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她这些年,处处都不服气孟氏,觉得孟氏不过是运势好些,才暂时胜过她一筹。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同样都是孙儿,韩庆比韩砺当真是差远了。
哪怕他有他半分这样的胆色,她也就欣慰了。
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她就给压了下去。
她疼惜了这么多年的孙儿,她怎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让他和她生了嫌隙。
“祖母,皇上把永昭郡主指给韩砺,怎么什么事情,他都能比孙儿要胜一筹?孙儿才要娶宁德公主,他便给了孙儿这样一击。孙儿如何能不猜想,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祖母和孙儿这样难堪!”
昭华大长公主看他眼眶红红,隐忍许久的怒火,再也没忍住,厉声道:“好了!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祖母也唯有盼着你日后能争气些,这样,才不至于这样次次被他压制。”
敏锐如韩庆如何能不知道,祖母觉得自己不如韩砺。
他恼羞成怒的看着昭华大长公主,可也知道,自己不能放肆。
昭华大长公主并非他的亲祖母,这些年,也因此他虽然得祖母的宠爱,可也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放肆。
也因为这样,他越发视韩砺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老天爷每次都向着他。
知道他情绪不稳,昭华大长公主打发了他下去,看他离去的背影,昭华大长公主忍不住叹息一声:“也怪我没福气,没能生养子嗣。若非如此,如今又怎会所有的指望都在庆哥儿身上。”
杨嬷嬷心里猛地一咯噔,这可是殿下这么些年,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看她神色不安,昭华大长公主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
可这个时候,她心里也苦的很。
瞧瞧人家的孙儿,都敢这样和皇上对着干,都敢豁出命去求皇上赐婚。换做是韩庆,怕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这样的区别,昭华大长公主如何能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殿下,三少爷最是孝顺,也是难得的好孩子呢。”除了这个,杨嬷嬷还能说什么。
好在,昭华大长公主听了这话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杨嬷嬷迟疑了下,又道:“殿下,奴婢知道您担心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