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唇际的笑意加深,他毫不扭捏,举杯就唱,声音清越动人,果然才华出众。
一曲歌罢,贺岩枋当即喝彩。笙微笑着端杯站在明音面前,显然没有回席的意思,使得明音在心里怒骂不已。但她反应也快,一杯酒罢便推托:“不胜酒力,还请参谋代为回敬……”
贺岩枋只好讪笑:“贺某不擅歌唱,怎敢在主人面前献丑。”
“那,能请参谋一舞吗?”笙纯真地注视他,出言邀请。
就算早有预料,贺岩枋也苦起了脸:“……主人盛情邀约,贺某不敢推辞……只是要让主人见笑了。”
“参谋谦虚了。”对他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笙作势邀请,“听闻参谋本形白蛇,能旋舞如风呢。”
“……是谁说的,他一定没看我跳到最后,自从一次废了邀请我的前辈的双腿后,我就不敢跳舞了……”
“参谋说笑吧?”眼神里闪过一丝戒备,笙仍然微笑邀请。
作为名士,不会跳舞实在说不过去。贺岩枋僵硬地迈步,跟着笙的舞步开始跳,一步,两步,转圈……再转……然后踩到笙的脚了。
“啊……抱歉,我疏于练习……”贺岩枋大感尴尬,但转念一想——舞步不配合虽然难堪,但至少……疼痛可以影响幻术的施展,这样干扰笙总是好的。
不过就算他不动声色,笙似乎还是发现了他的企图。神情仍然纯净无辜,但笙的舞步明显更灵巧戒备了。
再转圈、转圈……舞蹈让贺岩枋好不自在。佩特拉和明音在一旁紧张留意着,都没有行动。
“我说,郎君让我独舞怎么样?”贺岩枋尴尬微笑,又准确无误地踩在笙的脚面上。
“参谋,独舞就太寂寞了吧?”面不改色,笙巧妙回旋,也精准回以一脚,“啊,失礼……”
“这样下去就不是跳舞了……”小心避开笙的攻击,贺岩枋苦笑着配合舞步,“明音本来就讨厌我,现在就更觉得我们烦了吧……”
“上白泽无心玩乐呢。”目光微微一转,笙冷笑,“真是冷酷的美人,不是吗?她讨厌参谋似乎是因为下白泽呢。”
干脆不再动作滑稽地配合跳舞,贺岩枋含笑的目光透着冷意:“是啊……”
“我听说下白泽最近被派遣到信州,”笙明显在挑衅,“应该是机密行动吧,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呢。”
“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吧?”声音平淡,贺岩枋的眼神却蛇一般寒冷,“笙君,我本来不希望与你对决……原谅我没有歌舞的兴致。”
“真遗憾,那好吧,够了呢,而且我也被踩疼了。”亲和微笑化为毒酒般的蜜甜冷笑,笙轻巧地再踩了贺岩枋一脚,退开了。
就在同时,佩特拉站了起来,而明音也当即站起——
“已经够了!”明音抽剑出鞘,“乘乱戕害忠良,却还装出恭顺嘴脸,何等下作,‘鬼神童子’!”
笙双眼瞪得浑圆,秀美脸庞因惊怒而涨成薄红:“上白泽何故污蔑童子……”
“无需伪装,你篡夺城隍神的权位勾结奸邪,我们早就知晓!”毫不动摇地直视笙动人心魄的双眸,明音散发出强大气息,剑光直指!
笙的微笑消失了,他凝视明音,覆上面具一样异常冷漠。
佩特拉和侍女桃花已经站在笙的两侧,而表演秦王破阵乐的男子与歌者也一涌而入!
解放卷帙中的封印魔物,明音一出手就烤焦了一大群妖物:“我们早已设下十万精兵,伏法吧,鬼神童子!”
笙突然,笑了。
光彩明丽的眼眸充满轻蔑,他故作惊愕:“你的十万精兵?”
震天的呼喝撼动山林,无数神兵围住大宅!
“你们……”看着齐刷刷指来的十万尖兵,明音震惊。
“幻术师的预先布局,果然高明……”没有惊讶,贺岩枋发动妖力,银色的长枪马上现形。
明音的八卷卷轴都已解开,她愤恨地注视着笙——
“我们跳舞吧,”笙微笑着踏前一步,“阿宁!”
灰色的暗影从他的脚下奔流而出,像一场盛大的烟火瞬间占据全场!
华屋倾塌,树枝般戳刺万方的是如剑锋利的岩石!
“竟然毁灭家宅……”被笙的疯狂震撼,惊险闪避着电光般纵横的石枝,明音跳到高空,俯视被戳刺成蜂窝的坍塌华屋。
“笙君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啊。”银枪横扫石爪,贺岩枋跃上高枝,注视着岩石保护的美少年——
站在岩石高台上,笙的眼瞳静静闪耀着疯狂。
贺岩枋知道佩特拉的岩石力量,但他没料到佩特拉与笙的配合是这么的棘手——坚不可摧的岩石在幻术师的奇思下应化百变,在空中蛛网般铺展构建、树枝般分岔交错、丝绢般扭卷相缠……在石爪的千变追击下不断闪避,他感叹佩特拉还真是找了个绝佳的契约者。
而明音则被桃衣侍女缠住了!拥有八只封印魔物的明音竟然和侍女打成平手,这真的让贺岩枋感到难以置信。
“太关心上白泽会送命的,参谋!”往前踏了一步,笙轻盈的足音震起了十数股石枪,擦过贺岩枋的衣袍,又往上交拧一处、化为剑雨倾泻下来!
“很强呢。”贺岩枋挥舞起银枪,那耀眼的银光映亮了笙的眼瞳——
石剑与银枪交碰一处,佩特拉轻松地挡开银枪,石刺爆开,将贺岩枋逼开!
“上白泽自认高贵,肯定轻视我们吧。”俯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