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少女们被厄运的落雷所伤时,久经岁月的贤者仍在阴阳错合的迷梦中苦战着
“不死不休!一定要在你我之中判定,到底是谁的人生不会再有黎明!”这样说着的敕使,神笔之手绘画出妖魔结集的浓云与缠绕紫电的青龙!
看着青龙破土腾空,吉恩侧头望了贺岩枋一眼,交换了眼神后一同行动起来
“迁怒于人就能幸福了吗?你早该自问的,守护虞轩所相信、珍惜的一切是错误的吗?你觉得统治九州、残害万物是虞轩的真实想法?你还要哥哥为了伪装你妹妹的黑水姬背叛一切?告诉我,上白泽敕使!”已经忍耐多久了,吉恩厉声质问,连寒雨都隔断的神女幕缠斗青龙,将那奔袭的紫电和咆号魔物都尽数抹除!
就算是那化为无数冰矢的水浪都被神女幕推拨抹消,吉恩继续追问:“心里没有信念的人有什么资本谈感情,爱在一起就是要死在一起吗,你觉得你妹妹的愿望就是让所有人为她陪葬?她希望看到自己的兄长用尽奸谋残杀部众?放弃吧敕使,别再玷污你自己的品行了!”
要拼幻术已难超越拥有神女幕和远氏传承的吉恩,敕使也不自辩,只是一味地画着无数的符文画像:“我死过一次了,我也需要拼命活下去的理由啊!”
“憎恨比爱更有力吗……我也有过那种时候。”叹喟着的吉恩,手下却没有分毫退让,依旧把那广阔的虚构世界层层抹杀。他用蓝色的眼睛注视贺岩枋前进的身影,那其中充满着信赖。
“上白泽,为什么已经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只有通过伤害别人才能排解自身的痛苦吗?经由院百般不好但何曾欠你,凫他们没有错啊!”即使被奇思怪想所成的魔物大军所阻,贺岩枋也试图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进行为时已晚的传达。
浮华微笑在妖魔喷吐的火炎映照下愈发狰狞,敕使大声笑起来:“你那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你要是早点察觉就能用你的慈悲救赎我了吗?不要恶心我了,卑贱的妖怪!”
“那种话我没法说!我做不到,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得到救赎!”在腥风血雨中断然回答,贺岩枋单用妖息就把青龙震开,然后继续挥枪对付那重重围过来的妖邪,“我逃避了,就是因为害怕面对跟你一样怀着痛苦的人,我没有成为你们的同伴,而是躲在我跟奥利奥一起构筑的乌托邦里我回来也是希望能跟你们一起承受,难道你觉得我真的跟你们完全不同吗?如果死过一次后被魔王操纵着重生就是亡者异的话,难道我不是初代吗!”
对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吧,这样暴露出真情实感地大喊出来。隔着磅礴血雾的敕使瞪着眼,仍然不肯饶恕地用力绘画着倾注憎恨的线条。
“敕使,如果说你恨我还能笑着活下来的话,那你呢?你就能在这里对着衣冠冢失声痛哭了吗?难道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只是没有办法哭出声罢了!”直接把银枪投出去贯穿了青龙,白银般的闪光在血雨中荡灭邪魔,贺岩枋浴血的姿态如同魔海中的圣者。
是被触动还是被煽动,敕使冷笑着绘起长满利齿的鸟魔、百舌如刀的人魔:“我跟你一样?谁要跟你一样!”
“我跟你唯一的不同是,我不想把痛苦传递下去!”豪雨中淌着血珠的面容带着悲哀,伸手接住银枪便横挥出白银之锋,贺岩枋不断突破魔阵,继续诉说着痛苦,“难道我不需要拼命活下去的理由吗……我在奥利奥的羽翼下构筑桃源乡,但我还是不断地失去啊!你觉得我能一直快乐吗?”
他鲜少谈及自身,但他向来是不怕剖露自我的:“我想保护师兄,知道他不为大义所容才想进神军为他获取最终的恩赦,然后为了虞轩,又必须取师兄和旧友的首级,明明只是想留住他们两个罢了,最终我得偿所愿了吗?”
“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啊,妹夫。”敕使表情缓和些许的面容仿佛刻着嗤笑,空虚地嘲讽着他,或是自己。但即便如此,他手里的笔还是不停画着狂兽、厉鬼,不停画着。
对于他的话,贺岩枋也垂眸回应:“是啊,已经被多少人说过,就像灾难的化身一样,我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每次都只有自己活下来,就像是用他们的生命延续自身,还有比这更罪孽深重的吗?”
“这么说着还不是拼尽全力活下来了,真是厚颜啊,”仿佛闲聊,敕使笑意之下的憎恶磐固如旧,“粉饰自我的集怨者之庭没有让你好受些吗?”
“既然是粉饰就不会有任何疗效不是吗?”被冷语所伤也无所动摇,贺岩枋在群起邪鬼之间凛然地直视他的双眼,“我愧疚、我痛苦,但我要活着,死了才是罪!”
这连天地和雨水都侵染了的悲伤可以终结了吗?他确实有罪,凡爱过的不该遗忘,可负重而行跟活在过去也是两回事。就像天地相隔、昼夜相分那样,生死相淆的荒谬终究需要廓清。
仿佛为沽名钓誉而建的集怨者之庭,确确实实地记录着亡者和他的遗憾。仅此一次的生命能在千万年往复的长雨中留几条沙纹于世,正因为渺小无力、正因为一次次都只留下了自己,寻死才会是更不可原谅的罪孽!难以开口对任何人解释,但唯有决心不可改变,必须在身死之前留下更有价值的人生轨迹!不自觉地回应他被苦梦纠缠的心,在如蛇衔尾的悲剧中倾尽全力闪耀的灵魂之辉化作抵御伤害的银鳞,琐文结绶,结成震魂的巨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