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他们完好地找回来。”重明保证着,展开了羽翼就带头带着阿贝尔他们飞了起来,越过重重黑暗的树梢。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您要做什么?”敕使依然是那副平心静气又带着挑衅的笑脸,“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这么简单,”雪松淡淡地迎战他的眼神,“你想要多复杂?”
终于对这静静愤怒着的孩子露出玩味的神情,敕使加深了笑意:“就凭他们几个,去对付满山的魔物和邪气?那里是黑祠之源,你会害死他们的。”
“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吗,上白泽?”应该是心里没底的,甚至也能轻易地看出那混糅不安、愤怒与疲惫的颤抖,但雪松轻扬的脸上还是紧绷着的执拗神情,“在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不仅这片山脉,就连城区都已经是我的领域,是‘吾祐之吉岭’啊!”
“这算——”
“上承天光,下接黄泉,这是草木藤花之印的意义所在。就算在争斗之时也静静地将一切感受吸纳,再在自身体内转化、散为净化之炎,这是我们异种五号的能力,”登枝冷淡地打断敕使的质疑,“现在确实做不到完全的庇护,但足够触及恶意的真形。已经不会更糟了,地脉已在我手。”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努力,想把纹路布满这整座城市!”雪松大喊起来,“我是不懂!我没有真正全心地恨过谁,没有处心积虑地害过谁,没有一心地想杀过谁!黑祠的原理我不懂,悲剧的回环我不理解!但如果想阻断这个连锁也并没有多复杂,使用更高级的净化就可以了,一次性地驱赶所有的死灵和杀意,只要创造出这个环境就可以了不是吗!我和贺先生联手的话就可以踏出这第一步!”
“净化和震魂,这就是第一步吗……”敕使苦笑起来,“但人心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安抚呢?”
“至少解决燃眉之急,”登枝冷冷相对,“作为驱魔的开端有什么偏差吗?是你的话能做到何种境地,虞敕使。”
“你——”失去了表演般的从容,敕使目光一寒,又转瞬沉稳下来。
“我承认,那么……”敕使释然般松下身形,举起双手走过去——
那瞬间雪松和艾莉的双手双脚骤然被寒冰冻住,脖颈也被从身后猛然抱缠的水态妖魔扼住,而敕使却衣袖一挥,千百的身影便随之而起!
“抱歉,”敕使微笑着说得理所当然,“我们经由院还不能让一个孩子来掌控。”
“你连一个孩子的期望都留不住,上白泽之名还有何用,”玉青色的火花点点飞舞,登枝的声音散发着魄力,“虞令。”
自己的名字被如此冷漠地直呼,敕使的瞳孔深处浮露了惊怒:“你怎么知道——”
“上白泽!”声音被少年打断,总是不知盯着何处的眼睛终于惊愕地直视了过分稚嫩的少年。
“我知道啊……”玉绿的纹路化为花藤崩裂了薄冰,青的剑也回手贯穿了使魔的头颅,雪松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我只是个小孩,如果可以的话我何必这么做!”
净化的绿之火花驱散了使魔的身形,交缠的纹路化为数条藤蟒咝咝作响起来拦住众妖的前路,微微颤抖着的少年气息磅礴——
“……植造之邪主!”终究把符箓排开、将绘符之笔直指,敕使凛然的神情如临大敌。
“我实在看不懂你的做法,敕使前辈!”从冰中脱身后将佩剑直指他,艾莉不禁质问,
“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我吗……我感到很难过,我之前从没想过要对你这么做,”雪松也把青色的剑尖指向了他,“但我要这么做!请你退后,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你的合成兽知道我的名字,你又为什么有邪主的气息,突然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明明毫无关系却要搅这个局,所谓的有关系就是这种关系吗,原来你才是核心的亡者异吗?”
“虞令,你别欺人太甚!”在雪松震惊僵住的时候厉声喝斥,登枝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慵倦嘶哑,“我这样喊你就是要告诉你一切都要结束了,你还想在最后伤害这孩子善良的心吗?你还知道你的仇恨本来该指向谁吗?”
“登枝……”仿佛能感觉到全盘失控的后果,雪松不由动摇地低语。
“雪松,你刚才跟我下过什么决心,还记得吗?”
“我……”着急惶恐的神情只暴露了一瞬,雪松蹙着眉稳下声音,“净化与回生是保护的能力,就算争斗也能挽回。”
所以别再顾虑了……明白登枝的意思,雪松握紧了剑。
敕使重重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做吗?”
“事到如今不是很明显了吗?”雪松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反对抓捕,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就那样过去!法令没有办法束缚你们,但要是动用私刑的话,这一切都会没有意义!我要的只是公正啊!”
公正、义理,只是想这样而已。但大家都只是想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罢了……只是想做点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能如何传达,只能这样做而已!不会再让敌人为所欲为,这是自己最初的宣言!
“宣誓吧,不然我不会允许你们行动!”只有这个必须坚持,噩梦里相互仇杀的景象决不能变成事实!
本来应该说更多,只是无法表达出来,也害怕表达了之后只会被察觉软弱……这交错着憎恨的城市早就压抑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只是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