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天气变化很快,我们正聊着,天就突然下起雨来。我们正往屋里走时,老爷子突然想起来山上的羊还没赶回圈里!天已全黑,又下着雨,还要上山,还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我坚决不同意让他上山赶羊,要他把大致的位置告诉我,由我去把羊赶回来。经过争论,最后决定由老爷子带着我去山上赶羊。我们穿好雨衣雨鞋,带好手电,赶到山上,找到了羊群。往回走的时候,我在前,让老爷子在后面,用手拽着我肩头。下山到一半时,老爷子突然脚下踩到了一泡新牛屎上,身子一趔趄,就侧着摔倒在路边,把右脚摔骨折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施救。我只好背上老爷子将羊群赶回去。到了家,老太太就等在门口,说眼皮跳,预感出事了。我和老太太给老爷子用他们的土办法先行处理后,我决定叫上同伴连夜送老爷子去镇上医院,老夫妻都不同意,说他们的办法是管用的,只需在家静养一百五十天就好了。我拗不过他们,只好由着他们。他们看我不放心,老爷子就让老太婆去拿黄酒坛子来。老太婆抱来一个坛子,看着黑乎乎的,样子也很特殊。坛子口只有拳头大,肚子是倭瓜型。特殊的地方在坛子底,本来是应该收底的地方,却又突然开始扩展,形成一个圆锥的底座。以我的猜想,这个扩展出来的圆锥底座应该是为了加强坛子的稳定性的,实际上它除了增加稳定性之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沉淀制作黄酒糟渣。这从坛子里才能看到,就在那个本来应该收底的位置还有一层可以拿下来的叫做“篦子”的过滤网。有了这层过滤网,酿酒时的糟渣就会自己沉淀到过滤网下面的圆锥底里,待酒全部倒出时再取下篦子,倒出糟渣,清洗坛子,再重新装入新酒发酵!
大娘给我倒了一碗,让我喝,说一是解寒,省得感冒,二是让我尝尝他们酿的纯正黄酒,并且说这黄买是买不到的。我很好奇,就没与老夫妻客气,端起碗开始喝那老夫妻口中的纯正黄酒。
我不会喝酒,而且还是头一次喝黄酒。之前只是听说,什么黄酒治病养生的说法,但真正喝还是头一遭!大娘给我倒酒的碗我们那里叫二碗,口径约二十厘米。比它大的叫大碗,比它小的叫小碗。大碗一般用来盛汤,小碗一般用来装酱,都是不常用的,只有二碗经常用,因为它是用来盛饭的。大娘家的二碗很粗糙,一看就知道很便宜。但黄酒倒在里面却很晶莹,在这雨夜的白炽灯光的照射下,透彻、柔润,我没见过天庭里的玉脂琼浆,但我觉得眼前的黄酒似乎就是那书中说的王母娘娘请众仙时的玉脂琼浆。我怀着敬仰的心态慢慢的抿了一口黄酒。酒一入口,就有一股香气透过口腔上颚直达头顶,接着舌头就感觉到滑润沁泽,嗓子眼里就开始弥漫黄酒的厚重滋润。那酒沿食道下滑的过程算是人在饮食时的最美妙的感觉了,用飘飘欲仙最能贴切的描述当时的感觉。总之,那天晚上,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竟然没吃任何下酒菜,愣是喝下了三二碗黄酒。之后我就醉得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太阳晒了屁股,我的同伴吃了早饭过来叫我往回走时才被叫醒。之后我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喝过多次酒,就没喝到过那次的真正的酒感。所以我一直奚落那些喝酒的人,喝了一辈子酒却没喝到过真酒!
第三件、遇见剧组:我们单位有几名从一个重点中央直属冶金单位转来的工人。在调查文革经历和“三种人”时,需要去这个央属企业去调取他们的那一段历史档案。我再次与副场长组合。因为那个央企的级别高,所以我们所持的介绍信是由铁道部开据的。因为我们所持的介绍信的级别高,身上带的资料保密级别要求也高,所以接待的负责人就将我们安排在这家央企用来接待外国实习生和参观团的招待所。在我们之前入住的是《佩剑将军》剧组,且与我们同住一个楼层。当天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一直忙到很晚才入住招待所。入所后我们就洗漱睡下了。可能是前一天工作太累,招待所的条件又好,晚上睡得香,所以第二天我起的有点早。还没到早餐时间,我就在所在楼层的走廊里简单的活动一下。招待所的建筑是圈楼格局,一个正四方形的天井围在中间,沿着走廊可以围着天井走圈。我就沿着顺时针方向绕着天井边走边欣赏天井里的景观。我走到第四圈时,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位五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男人。两道又粗又黑的浓眉,将国字脸点缀的威武严肃,有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场。我以为我的走动打扰了他休息,心里很歉意,就冲他很礼貌的点点头。他看到我冲他点头,他那威严的脸上现出和蔼的笑容,并回礼致意地也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的走动虽很注意轻重,但还是影响了他人的休息,我停了下来,开始活动腰和上肢。国字脸看我停了下来,就向我走来,并开口问我:“您从哪来?”我说了自己的单位和所在。又问:“来做什么工作?”我们是有保密守则的,出于礼貌我只能回他来外调。他听到外调两个字就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看了很久,我有些不解。他再问:“您多大了?”我回答说十九岁,他就笑着说:“十九岁就已参加外调工作,你好了不得呀!”如果没有他这么说,之前我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经他这么一说,自己再一想,好像他说的有点道理。我没有回他的话,他却又向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