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百多户灾民多达数百人全部住在又脏又旧又小的老式三角帐篷里,有的一顶帐篷里甚至住了五六个人。李睿是住过这种帐篷的,知道里面住一个人的话,空间还够,住两个人就很挤了,真的很难想象五六个人是怎么住下去的,暗自惊诧,灾民竟然是这样安置的诧异的是,自己之前住这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每个帐篷里面配了两条军用薄毯,一条是铺的,一条是盖的。帐篷里人多的话,才能多领一条。这些薄毯也都是破旧不堪,还有虫吃鼠咬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些年头了。
宋朝阳看到这一幕,好像到了三年困难时期,脸色非常不好,向一个六七十岁的干瘦老头询问在这个安置吃住怎么样。
老头还没张嘴,旁边插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笑抢着说道“吃住都很不错自从发生洪灾以来,县里镇里领导对我们西山村就特别关注,多次现场部署救灾安置工作。我村在县镇领导的正确带领下,采取集中安置的方式安置灾民一百一十五户共四百二十六人。每户配给基本生活用品如毯子洗漱用品饮用水餐具食物等等。同时积极落实灾民救助与补助,县领导还向受灾群众发放了慰问金每户一次性发放救灾慰问金三百元全崩户每户发放慰问金一千元,对因灾遇难失踪人员发放其家属慰问金两千元对每位因灾遇难人员家属发放慰问金五千元。目前受灾群众情绪稳定,对于战胜洪灾以及灾后重建工作充满了信心,呵呵。”
这人说完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笑容憨憨的,无比真诚,
李睿却只想一脚踹过去。这人他正好认识,是西山村的党支书,看他刚才说的这番话,就知道他早有准备。说不定,镇里早就让各村村支书准备了类似的说辞,用来背给宋朝阳等市里来的领导听。
宋朝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问那个老头道“大爷,他说的是真的吗”老头张嘴刚要说话,那汉子又说“当然是真的啦,我身为西山村的党支书,说话是负责任的,要对党性负责,要对上级领导负责。”宋朝阳看着他说“你对西山村的百姓们负责了吗”那汉子愣了下,道“当然负责了。”宋朝阳说“那好,你既然说对村里百姓负责了,那我问问你,那边一个帐篷里住了一家老小六个人,你觉得能住得下吗”那汉子脸上有些茫然,说“应该可以住得下吧,要不然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宋朝阳脸上现出了冷峻的笑容,道“应该可以住得下好一个应该。你告诉我,你住在哪个帐篷里”汉子磕巴了下,道“我我没住这儿,我住镇里。”宋朝阳似有所悟的头,又问“你家几口人”汉子不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有些疑惑,道“五口人啊”宋朝阳说“那好,你们一家五口人搬过来,在这帐篷里住一宿,给我看看是不是可以住得下”汉子瞬间脸就红了,吭吭哧哧的,再也说不出什么。
宋朝阳转过脸,问李玉兰道“李书记,西山村这里的灾民安置工作是谁负责的你给我把他找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李睿有些紧张的看向李玉兰,希望她不要说出“我就是那个负责人”的话来,自己本意是想让她在市委书记跟前表现表现,如果凑巧立功那是好,却没想着此刻却可能牵累到她。早知如此,那是万万不会跟老板推荐她的。
李玉兰倒是很平静,说“宋书记,西山村整体抢险救灾的工作是我负责的,灾民安置则是县民政局救灾救济科的同志负责。”
李睿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又怕宋朝阳追究李玉兰别的责任,譬如监管不力。
还好,宋朝阳并没有对李玉兰下刀的想法,语气平淡的说“民政局的同志在这里吗”李玉兰说“救灾救济科的陈股长好像在镇里面。”宋朝阳说“你能把他叫过来吗”李玉兰说“好,我试试。”说完走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李玉兰走来,道“宋书记,他马上就过来。”
宋朝阳头,又问那个老头“大爷,刚才你们村党支书说的都是真的吗县里还给你们每家每户发了救济金”那老头看看村支书,却不敢说话。宋朝阳脸色一沉,看向那个村支书。
那村支书被宋朝阳凌厉的目光所瞪视,陪笑说道“发了,发了。”
李睿直觉这里面存有猫腻,目光转向李玉兰,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如果知道的话,好告诉宋朝阳。李玉兰看懂了他的目光,神情却有些犹豫。李睿知道她怕被县领导报复,可是没办法,已经逼到这份上了,她不出来说明
的话,宋朝阳势必脸上无光,难道还要他堂堂市委书记罗里吧嗦的去劝说那个老头吗于是用坚毅的目光给她使了个眼色。
李玉兰无奈,轻轻摇头,看向李睿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之色,轻咳一声,道“宋书记,这事我清楚。”宋朝阳看向她,道“哦”李玉兰表情有些拘谨的说“县里确实有这个承诺,不过救济金一直没有下发。不只是受灾严重的西山村,整个九坡镇没有任何一个村子拿到了救济金。”宋朝阳浓眉紧皱,问道“为什么没有下发不说省市两级已经下拨了专项救灾款,就说县财政,难道这么钱都拿不出来吗”
李玉兰尴尬的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县领导是这样考虑的,说灾区道路基本瘫痪,灾民就是手里拿到救济金也没地方买东西,而且又是住在安置,财产安全不能保障,因此还不如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