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在眼底,都是神色各异,尤其是许正风一家,也是太了解许老的脾性,此时求情根本没用。
许如海也算是磊落,与许鸢飞等人道了歉。
视线落在傅沉身上,突然一笑。
“我还得谢谢你,一早就替我想好了归宿。”
傅沉喝着茶,没作声。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次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报警,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其实你早已挖了个坑给我。”
傅沉摩挲着茶杯,“我的确给你挖了坑,但是你若不包庇聂汐,根本不会上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限,落得这般下场。”
“当初我并不确定你和聂汐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直到我让十方去看监控,他说也在查,而且觉得录像有问题,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你为了掩饰你们这层关系,肯定会帮她遮掩。”
“我当时报警,的确是留了后手,因为只要警方介入,拿了监控,后期调查,发现聂汐行凶,你帮他掩饰,也是帮凶。”
“就算别的事情,你能摘得清楚,共犯这一条,总是逃不掉的!”
许如海冷笑,“你一早就算准了,要把我送进去!”
“我挖了坑,但也得你往里跳才行,你当时若是将监控拿出来,直接让警方抓了聂汐,压根不会有接下来这些事。”
傅沉这话说得委婉……
换言之就是:
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你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这个道理,许如海怎么可能不知,只是觉着傅沉心思太重,就连当初报警,都是一步步算准了的。
这样的男人,何其可怕。
许如海不擅长勾心斗角这些东西,他做得事情,许多都是摊开摆在明面上了。
就直接成了傅沉重点打击的靶子。
“出去吧,这么晚,警察同志也等很久了。”许老坐在椅子上,搓动着拐杖的手指,轻轻发颤。
“爸,我陪你。”许舜钦起身随他出去。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许如海轻笑着。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偏厅门的时候,许老沉着嗓子说了句。
“舜钦,外面冷,帮他带件外套……”
许如海脚步一顿,继而大步往前走,完全不回头。
“这父子俩在金陵待久了,京城这天太冷,怕是受不住的。”
许老自顾自的说着,端着茶杯,抿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众人都注意到,老爷子手抖的厉害,甚至连杯子都端不住。
方才那番话,他说得轻松,可是将亲儿子逐出家门,与他来说,又怎么不是剜心刺骨之痛。
“幸亏没让家里那老太婆跟来,就她的性子,估计现在要哭着和我抹眼泪了。”
“说我心狠。”
“这人年纪大了,太容易多愁善感了,我还得想着,回头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比较好。”
……
许老自顾自说着。
直至外面传来警笛声,他手猝然一抖,杯子从他衣服上滚落,碎了一地。
“爸。”许正风也不知如何宽慰他,冷厉着眉眼,只能长叹一口气。
“人老了,杯子都端不住了,你看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许鸢飞急忙翻了帕子给他擦衣服上的水渍。
“爷爷,你之前真的吓死我了。”许鸢飞红着眼。
“我这不没事吗,我年纪大了,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多提供一点荫蔽,创造个好的环境。”
许老显然是提前预知了一些什么,无非是趁着自己有力气,彻底肃清许家罢了。
“不过有件事你大伯……”许老说了这个称呼,声音顿了下,“他有件事说得不错,我身体不大好,咱们许家的确该办点喜事,好好给我冲冲喜,去去晦气啊。”
众人尚未从许如海的事情中回过神,就听到这位老爷子直接说了句。
“作霖啊,你们京家什么时候来我们家提亲啊!”
“我还想看我孙女穿红衣出嫁啊。”
“要不你们改天上门,我们两家合计合计,年前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某大佬一听这话,自然觉着好。
他早就看京寒川这小子不顺眼了,巴不得他早点成家,然后两口子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听您安排,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再去找大师合几个日子,争取年前把事儿给办了。”盛爱颐笑着搭腔。
这下子换成许正风懵逼了!
这眼看着天冷了,想要冲喜积福的办法多了去了,怎么就莫名其妙扯到办喜事上面去了。
今天这事儿,摆明是京家这小子和傅沉这伙人下了套,许正风还想找他算账来着。
哪有心思和他谈办喜酒的事啊。
您这不是胡闹嘛!
“你什么意思?京家人都表态了,你愣着干嘛?两个孩子领证这么久,还不办酒,你觉得像话吗?”许老怒瞪了许正风一眼。
“应该办,早就该办了。”许正风无奈。
“这回头你陪舜钦回去一趟,把金陵的事情处理一下,让他搬到京城住,鸢飞一走啊,家里就冷清了。”
“我知道。”许正风点着头,他知晓父亲心底是不舒服的,出了这样的事,许家哪个人心底又是舒爽的呢,他说什么,他就应着,随了他的意。
“爷爷,家里还有我啊,怎么就冷清了!”许尧不满了。
“你能陪我唠嗑说话?每次聊几句,就跑去打游戏了!”许老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