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陟!”卢云儿突然惊醒,继而整个人弹跳了起来。
可眼前漆黑一片,卢云儿什么也看不到。
已经是黑夜了,周围黑漆漆一片,若不是月光打进来,卢云儿还真看不清东西。
破旧的神台、油箱、蒲团,这里看着就像一座破落的寺庙。这里到底是哪里?
一阵冷风从破屋里吹来,卢云儿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她回想起江陟最后和她说的话还有那道耀眼的白光,卢云儿眼珠子微瞪,难道她已经到了第二场梦了吗?
卢云儿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她不断回想和猜测着,可一股极其难闻的酸臭味道却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继续想下去。
什么味道,卢云儿不由地掩住自己的口鼻,可这一伸手,才发现原来这恶心的味道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卢云儿不敢相信地将衣袖子放到鼻端,“呕”……
一阵像死老鼠的酸臭味道传来,卢云儿顿时胃里一阵翻滚,她不由地干呕了起来。
“死豆子,吵什么吵!再吵我就把你给卖了。”一把带上几分苍老的男声传进耳边,卢云儿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卢云儿诧异地看向自己,这声音明明没有凤姐的刺耳可怕,她对这声音也不可怕,可为什么身体在听到这把声音后却本能地发抖打颤呢?
脑子突然一阵晕晃,卢云儿重重地甩了甩脑袋,本体的记忆已经渐渐地回传到她的脑子里。
原来这场梦她的身份是一个乞丐,名为豆子,因为女儿身,刚出生不满一年便被亲爹遗弃。后来被一个以洗衣为生的老婆子收养,跟着老婆子生活虽然日子清苦,但老婆子也待她极好,可好景不长,老婆子在她五岁那年身患恶疾去了。
而后她又被被一户不能生育的农户收养,可养没几年,那户人家怀上了孩子,她十岁的时候再次被遗弃。再后来,她被一个乞丐收养,一直到现在。
而收养她的那个乞丐刚才斥骂她的人。
那个老乞丐名叫陈六,别人都叫他老六。当年他遇上饿得奄奄一息的豆子,他给了豆子一个馒头救了豆子一命。
后来他见自己也年纪大了,便威逼哄骗豆子,让豆子替他乞讨卖命。
平日老六将豆子乞讨回来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对豆子更是又打又骂,他一个不乐意便恐吓豆子说卖掉他,因此豆子非常害怕老六,以至于一听到老六的声音,原身便不由发抖。
原身已经年方十四了,按理完全可以逃离老六的魔掌,不过原身从小被抛弃,好不容易找着了一户人家结果又被抛弃了,造就了她懦弱胆小的性子。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卢云儿觉得诧异的,豆子是女儿身的事情老六竟然一直不知道。
但想来若是老六知道,估摸豆子的命运更坎坷了。
卢云儿不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脯,也不怪老六看不出来。
卢云儿忍住自己身上的恶臭,她铺好禾杆草,找了一个位置躺下。看着破烂的屋檐,她不由叹了口气。
上一个梦里的青青姑娘虽然出身红尘,但好歹也衣食不愁,吃食用度也不差,这回竟然变成一个乞丐不止,还是一个被人死命压榨的小乞丐。
卢云儿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她的脸完好无整,第一个梦里的伤并没有随之带来。
如今的豆子年方十四,也不知这个梦里的江陟是什么人,身在何方。
摸过脸的手油腻腻的,卢云儿嫌弃地在自己的破衣上抹了一把。
想来自己的衣服应该不比她的脸来得干净,卢云儿不由叹了口气。
“你个死小子,是今天少揍你你皮痒是吧,吵得老子睡觉……”一阵稻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老六坐起了身子,他嘴里骂捏道。
“对……对不起,我肚子太饿了。”卢云儿支吾开口,佯装一副十足害怕的样子。
“谁叫你不中用,一整天就乞了两个臭馒头,够你吃还是够我吃啊?”老六坐起身子,指着卢云儿又骂了起来。
“老大,我,我错了。”卢云儿颤抖着声音开口,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老六重新躺了下来,嘴里还碎碎地骂着,不过这怒骂声没持续多久,老六的鼾声又传了出来。
卢云儿翻了个身,眼里尽是一片厌恶之色。
她肚子饿也确实不假,昨日她好不容易乞讨回来的两个馒头,老六也不分她半个,自己全吃了。
大概是因为长期没顿饱饭吃,卢云儿尽管一整天没吃东西,到她也没觉得特别饿。
不过夜里寒风凛冽,秋分时节她身上仅穿着一件破烂的薄衣,这也足以让她难熬。
夜里,还长着呢。
卢云儿将一摞禾杆草盖在身上,蜷缩着身子取暖。
天塌下来有地接着,万大事也还是要等明天再做打算。
……
“你他爷爷的还睡得这么香,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老六讨人嫌的声音传至耳边,卢云儿正想翻身继续睡下去,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脚踝传来一阵疼痛。
脚上的疼痛感让卢云儿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睁开眼睛,连忙坐起身子。
只见老六用脚正用力地踩着她的脚踝。
“我让你睡,睡不死你丫的……”见卢云儿不理睬,老六又加重了力道。
卢云儿吃痛,她心里暗骂了一声,也不顾上别的,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脚。
而老六根本没料到卢云儿这么一出,他脚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