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芳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抬起胳膊,双手大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全身的气血都运行开了。
“好舒服啊!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尹明芳一脸满足的在心里暗暗呐喊,粗心的忽略掉腰骶的酸楚,和某部位的肿胀,单纯的以为只是早晨的生理反应,起床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就哦了。
“咦?”
尹明芳觉得有些不对劲,伸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胳膊,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在半空。呆滞半刻,尹明芳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举目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医院,而是一间简陋的民居。屋内的视线有点暗,尹明芳下意识的站起身,把几乎挂了一面墙的灰布窗帘摘下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地。借着摘窗帘的空档,尹明芳整理了一下情绪,按下心中的不安,先看清眼前的身处环境再说。窗帘是被挂在钉在窗户木框的钉子上,透过贴着双喜字的玻璃,被阻隔了的阳光,一下照亮了整个房间。突然而至的光线,让心神不宁的尹明芳恍惚的失了神。
“当!”
突然一道清脆的钟声,宛若惊雷一般,把失了魂的尹明芳换回了神智。抬头顺着钟声望去,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座老式摇摆挂钟。挂钟的上半部是表盘,下半部是钟摆,表盘上的指针显示是7:30分,回头望了望窗外,心里大概知道了现在是早晨的七点半。因为老式挂钟的时间是用手动发条钥匙拧动齿轮带动钟摆而显示的时间,准确性有待考察,但大致时间应该错不了多少。就像小时候,每家每户的钟表时间多少都会有误差,但也就十分二十分钟的误差,如果钟停了,就会按半导体里广播电台的准点报时校对时间。
尹明芳看着古董一样的挂钟,耳中充斥着滴滴答答的钟摆发条声。本来不在意的声音,却像魔音一样在耳中挥之不去。这种老式挂钟每隔几日就需要发条上劲,否则就会罢工,而且整点就报时,几点就几下钟,如果是正好半点,也会敲钟一下,以示提醒。
在钟表的嘀嗒声里,尹明芳开始慢慢的审视周围的环境。
房间的屋顶没有天花板,三角形粗粗的房梁和檩子都露着,上面密密排列着高粱杆子,至于屋外房顶是铺的瓦片还是茅草,尹明芳表示没看见不予评论。没等仰天长叹翻白眼,就发现脚底象着火了一般,赶忙往旁边蹦了一下,正好蹦到睡觉盖着的被子上。然后就觉得脸红红的,尴尬极了。什么着火了啊,这明明就是火炕,刚才一失神竟光脚走到只铺着席子的炕面上,看刚才烫脚的温度,火炕应该是早早的就烧好了,因为刚烧的火炕不会有那种热度。尹明芳怀着好奇的心理,边坐下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仔细四周环境。
尹明芳发现热乎乎的火炕上,铺着的是由高粱秸皮编制的席子,看着还挺新的,没有因为长时间的被熏烤而变得焦黄发黑,因为火炕的热度,还些微散发出青草般的香气。炕沿是用一整块大概二十公分宽的不知什么品种木头制成,贴近炕沿在整个炕的中间位置上,立着一根直径十多公分粗细的木桩子上面直接连接到屋顶的梁上,应该是支撑房梁用的。
炕的面积挺大的,如果一人一铺盖的话,可以挨排睡五个人。尹明芳睡醒的被褥位置在靠近炕头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坐在身下的被子,棉花续地厚厚的,大概能有五六斤棉花重。被子没有被罩,白花旗布的被里均匀的包裹住蓝底碎红花的纯棉被面,手工缝制得规规整整。枕头,是过去的那种长条方枕,两边的堵头部分用彩线绣的鸳鸯戏水,除了绣花的两面是用绸缎的,整个枕头竟然是用粗黑棉布做成的,枕头旁边还有被尹明芳因为伸懒腰而拨到一边的大红枕巾。炕头整整齐齐放着一摞衣服,都是黑灰色的,不知是什么款式。
尹明芳苦笑一声,不知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除了炕稍有件贴墙而立半人高一米宽的炕柜,就只有一个八仙桌,另外两把木椅再加一条长凳。还有就是靠近北墙的地方有个漆黑的大木箱子,上面放着两个白漆茶缸,一个画着花鸟的铁皮暖水壶,还有一个四四方方鞋盒大小的木头匣子。
尹明芳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容乐观,就看了一眼四周的状况,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暗暗嘀咕:“都什么时代了,家具还这么老气,家里不但没有个像样的装修,就连地面都是用土夯实的。再不济也弄个水泥地面啊,起码好收拾,也干净不是。一看这家就穷透底了!这是哪里啊?我怎么到这里了?难道我被拐卖了?”
尹明芳多多少少有着是梦非醒的那些记忆,不明状况之下,吓得浑身发冷手脚酸软。昨晚上的经历到底是梦还是真的现实?
承受不住打击的尹明芳,顺势躺在了炕上,拉起棉被死死地捂住了脑袋。她觉得这些都是梦,只要睡着梦醒了,那么身上发生的一切就会烟消云散了。
尹明芳觉得自己被噩梦魇住了,这个梦太真实太真实。真实到能感觉炕的温度越来越热,被窝的温度越来越高,蒙住的脑袋满头大汗,她快要憋得喘不上气了。下意识地用嘴狠狠地咬在了右手臂上,试图用疼痛让自己脱离梦境。
呼的一下,尹明芳掀开了被子。大大的眼睛使劲的望着没有天花板的屋顶,紧抿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右手臂上血淋淋的印着十多颗牙印,这得有多狠啊,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