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看着两个女子一人戴着一只野菊儿花环,挽着手臂从门外的阳光里走进来。绿衣女子恬静中透着坚韧,紫衣女子活泼里带着忧伤。
“格老子的,建成你龟儿输定了!”沈绪平把四张牌猛地往桌子上一摔。
建成起身,“腾”地站起来,眼神如同放着火、下着刀,建成手里仍旧抓着一把烂牌。
玉兰斜眼瞥见建成的反常,不禁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而去。
同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那个着紫衣的少妇。
沈绪平惶惑地望着他们:“你两口子不兴这么耍赖的。”
“我回来了。”净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书书妹儿!”他明白那两口子的默契从何而来了,也无心玩儿牌了,把手里的一把好牌“咔”地合成一叠,放在桌子上。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一起长大的伙伴。”
净书曾经说过,人生何处不巧合!
“她叫钱盈盈。”
沈绪平恰好在“钱盈盈”三字脱口的时候,回过身瞥见了她。于无声处,惊雷响起。她头上戴着和净书一模一样的野菊花环,齐刘海上带着汗,使得那丛短发粘腻成股,头发垂下来,似乎变得更长了。
她们俩怎么能够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一个人是被沈绪平远远抛在后面的敝履,一个是他费力追逐的高悬的号召,然而她们就是站在一起,似乎她们之间的距离比他和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还要近。
玉兰尴尬地站在那里,羞愧得不行,心里怨怪着自己曾经的多事。
建成的手用着力,手心儿浸出汗,花花绿绿的硬质纸牌被他捏得发皱。
净书挽着钱盈盈往三人的方向走,钱盈盈的脚却像粘了胶,她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沈绪平,眼珠子里好像要渗出血来。
净书左瞟瞟,右望望,几人神色怪异,倒显得她格格不入。
惶惑着,她含着打趣意思问道:“怎么,看我们盈盈长得太好看了?”说罢也端详起钱盈盈的脸来,左边瞧瞧,右边瞧瞧,再观察那三人的反应,嘲解道:“也不至于这么经验吧。”
建成最先回过神,他走过去,扶了钱盈盈另一边儿,暗暗使劲儿,强力拖着她往这边走。钱盈盈的目光终于从沈绪平脸上挪移开来,略略低头看向净书脖子上的一围妖冶的红色。
“我就说,书书姐,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个花。”
净书听不明白她的语义,只当她表达错了。
“我骗你的,你的那双巧手,我真是只有羡慕的份儿。”语毕,款款望向沈绪平,“是绪平从路边儿摊上买的。”
路边儿摊?她耗费心血、尽心尽力织出的围脖,怎么就成路边摊上,买的了?
钱盈盈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整个身子都在向下塌陷。建成把着她的手,她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靠在建成身上,以使自己还能勉强行进。
“书书姐,没想到,你竟然是星期五。”她嘴边带着苦辣的笑。
净书哪里听得明白她的意思,不知所云,只当她是讲了一个自己听不懂的冷笑话。
“这又是什么梗?你开玩笑也给我排个鲁宾孙的角色啊,星期五可是个奴隶。”
说完嘻嘻呵呵笑起来,松开钱盈盈的手,坐在沈绪平的那个凳子上。
除了玉兰,其他三人都没有听懂她的梗,建成把钱盈盈扶到单独的一方,恰好正对着沈绪平和刘净书,自己则在原位上坐下来。
安静得出奇,只听得到麻将块儿稀稀霍霍的声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梦与君同故人心》,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