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木莓夏季沙拉,是在夏季沙拉的基本配方上,添加酸甜的木莓酱,调和芒果的醇香,衬托西瓜的清甜,与蜜桃的绵软同醉,共香橙的风味起舞,最终于椰汁的包容里浑然一体,染上蜂蜜的金黄,方得入口一尝。
红虾,是一种营养丰富的美味,在奥尔顿这个临海的城市里,遍及千家万户的食材。新鲜的大虾,至早不过在清晨就送上案头,由庖厨掐头去尾,细心的挑掉虾线,去除游泳肢和无法食用的壳甲,而后入沸水,眼看它由水晶般的透明滚上红白,再行出锅。硕大的虾仁淋上鲜榨的柠檬汁,韧而柔嫩,酸而甘美。伴随着青瓜的爽脆,与白面包的柔软谱写出一曲美味的赞歌。
卡特里娜吃的摇头晃脑,心满意足。
满满一碗新鲜水果,面包卷有她的小臂那么粗,再加上一大杯冰镇樱桃酒,她觉得自己不要热汤是对的。
“我觉得我没要汤是个错误。”奥莉薇娅皱着眉头,用银叉子翻搅着她的沙拉,阿梅莉娅面包卷已经被她用完全不淑女的方式和速度啃完了。
卡特里娜觉得如果阿梅莉娅面包卷的确是阿梅莉娅大帝的发明,那么这位大帝绝对不是穿越女,至少绝对不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大吃货帝国来的穿越女。
毕竟面包片卷薯条蘸番茄酱这种吃法,好吃不好吃暂且不论,但卡特里娜就觉得这是一种神操作。
“你觉得很奇怪?”
“不,你一直吃的是我的两倍。”卡特里娜冷静的说。
奥莉薇娅一口沙拉噎在喉咙里,仿佛长出来喉结一样令人惊奇。她瞪着卡特里娜,表情在“有槽没处吐”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之间摇摆,好一会儿才把那口沙拉咽下去,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起泡酒:“我可是一直进行骑士训练的人!”
卡特里娜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一声,埋头继续在她的水果盏里捞水果。
吃饱喝足付账之后,奥莉薇娅伸了个懒腰,如同猫咪一样眯着眼睛瘫在座位上:“凯蒂,你收留我几天?”
“不行,我后天就回老家了。”卡特里娜摇摇头,现在她住的地方兵荒马乱,杂役女仆正在把一切能打包的打包能装箱的装箱,她自己都有晚上睡旅馆的冲动,何况收留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无力感十足的翻了个身,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的闺蜜们:“你要回老家、乔安娜已经回老家了、莉迪娅全家要去法杜尔长途旅行看来只能投奔我大哥了。”
“你大哥?”卡特里娜挑挑眉毛。在加西利亚,长子往往是继承人,如果不是和父母关系特别不好的话,很少会搬离祖宅住进私宅。
奥莉薇娅得意的眨眨眼:“十天之前刚刚离家出走。”
卡特里娜再没说话,冲奥莉薇娅竖起大拇指。这个年代敢和家长叛逆到离家出走的贵族子弟可不多,尤其还是被家长捏着继承权可谓威武!
同时她心里也默默的给爱德华斯夫人点了个蜡:养出来俩这么叛逆的孩子,想要安稳度过更年期几乎不可能。
奥尔顿站台是时代的杰作。
卡特里娜站在打扫干净的青石地面上,努力克制住自己踮起脚尖的冲动,尽量平静的让目光顺着铁轨望向远方。
虽然信息爆炸时代的来客和接受精英教育的魔法师都称得上见多识广,但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乘坐过蒸汽式火车!眼看着巨大的火车头伴随着汽笛和浓烟缓缓驶来,她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感渐渐参天。
也许这就是时代的浪漫。卡特里娜如是想。
就算你清楚的知道她华丽的面纱下有多少苦难、黑暗与肮脏,可是你仍旧向往那梦境般的辉煌。
“我们该出发了,小姐。”老管家特米里克略有些激动的声音,将卡特里娜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
“对,我们该出发了。”卡特里娜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怀着颇为敬畏的情绪重复着这句话。
她向着车厢门的方向走去,觉得自己宛如身处梦中。
乘务员穿着白色的衬衫与灰色的马甲,查验着乘客们的车票。卡特里娜学着站在她前面的女士那样将验过的车票塞进手套里,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没必要那么做——魔法袍不像普通的女装,它们是有口袋的。
她有些尴尬的将票收进口袋里,快步往前走。头等车厢是用钱砸出来的舒适,除了脚下有柔软的地毯,头上有精美的拱顶,宽敞的过道也必不可少。等到她让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座椅里时,竟然还有心思回味一下乘务员那被深色领结严整束缚的衣领,再可惜一下那不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姑娘。
那样就更浪漫了,卡特里娜不着边际的想着。
她低下头,解开绑在下巴上的帽带,拿下蓝色的宽檐花边女帽,再抬起头,看见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纯净如高山湖泊的碧蓝色眼睛,澄澈明净,安宁深远,又仿佛有无边无际的蓝,裹挟着海风与巨浪铺天盖地而来,欲要荡涤与打磨一切,冰冷的潮水没过幻想的头顶,又渐渐充盈,润泽全身。
卡特里娜移开视线,揉了揉眼睛,试图依靠拍脑袋的方式将这种精神上的震荡赶出去。
虽然她还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什么外貌衣着,但可以肯定对面坐了一个魔法师,水平比她要高,专长也是水元素而且风元素练的不错。
随着魔法水准的提高,也就是和元素的联系渐渐紧密,魔法师的身上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元素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