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晨雾在阳光下渐渐消散的时候,已经全副武装的卡特里娜在乔治·特米里克和杰克·肖恩的陪伴下,骑马前往柳林附近的猎场,和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租地农场主们汇合。
说来惭愧,卡特里娜来到森兰德庄园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但由于实在太宅,别说抽空巡视一下自家的土地认识一下土地承租人了,连自家的后院都没有逛完。邻居们她倒是都逐一见过,这还多亏了她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一张舞会传票。
乔治·特米里克骑在一匹栗色的母马上,他驾车的技术不错,可是马术就不怎么行。这匹马原本是特米里克为卡特里娜准备的,但作为一只颜狗,魔法师嫌弃的撇了两眼这匹温顺有余精神不足的小母马,转身就骑上了一匹高大英俊的白马,并且幻想着自己颇有白马王子气质。那匹白马是路易斯的坐骑,不过老人家的身体状况这几年急转直下,亲自围猎水妖的决定被管家先生和女管家联手驳回了。最后卡特里娜从满脸遗憾的伯父那里拿到了两枚据说是他在实验室里闭关一整天才做出来的独家秘制燃烧**。
而老管家因为要呆在家里以防主人偷跑(这种事情路易斯真的做得出来),就郑重其事的把没打过一次猎的城里人卡特里娜托付给了老道的猎场看守。
大男孩今天穿着方便活动的短外套、柔软的棉质衬衣,浓密的深棕色头发上面是一顶崭新的软毡帽,样式严肃,估计是从他老爹那里抢来的。他背上背着一支魔法师实在看不懂的枪,和父亲如出一辙的银灰色眼睛严肃而机警的扫视着四周。
如果不提他的马术的话,这幅样子还挺值得信任的,魔法师想。
杰克·肖恩骑着一匹灰马走在前面,打扮的和乔治差不多,或者说乔治和他打扮的差不多——这是猎人的常见打扮。老练的猎场看守也背着一支枪,就是他常用的双筒猎枪,马鞍上还挂着一支备用的。他的装备没有乔治那么新那么好,但是看起来可靠多了。
魔法师的鞍座上也挂着一支枪,据特米里克介绍,那是几年前才在军队列装的新鲜货,路易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这种枪的持枪证。卡特里娜在接过这支枪的时候脸上满是感激,但一回头就把它挂在了鞍座上。她可不希望自己施法的时候背后有什么东西坠着。
到达柳林的时候卡特里娜吓了一跳,倒不是水妖爬上了岸正在肆虐,而是有大队人马在那里等着她,虽然衣着坐骑各不相同,但全都带着枪呢,好家伙,以前国家组织军队猎杀水鬼也不过如此了吧!
农场主们衣着光鲜,骑在高头大马上,子弹袋塞的满满的,手中提着他们的猎枪,带着他们的儿子、女儿甚至太太,宛如赶赴一场野餐会般,聚集在柳林周围的空旷草地上。
应该是太太吧?魔法师隐晦的又偷瞄了一眼人群中那位堪称鹤立鸡群的年长女士以及她周边的先生们,的确,没有找到一位年龄上能做她父亲的。
从来没打过猎的城里人卡特里娜觉得,今天不止是自己大开眼界,这么多人集体出动,估计水妖能被吓得沿着兰诺河一路逃进海里。
“嘿,凯蒂!”一个年轻小伙子爆发出了一声热烈的呼喊,朝着卡特里娜远远的挥了挥手,纵马带着他身边的一伙人跑了过来。
“好久不见呀,”年轻人笑的弯起了眼睛,明亮的琥珀色瞳孔只露出了一线,扎起来的金发在宽大的草帽下如同真正的马尾一般摇晃着,明亮的蓝色长外套让他看起来宛如一个正规军士兵,“竟然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你!”
这些人正是卡特里娜之前在舞会上见过的那几个叛逆少年。
“我说——!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卡特里娜歪歪脑袋,视线从他的左肩膀移到右肩膀,似乎思考着从哪里下手打一拳才好。“好像这儿还是加西利亚的伊萨郡,不是卡帕卡的哪一块儿荒野。”
按照加西利亚的习俗,地主们只在自己土地上的猎场打猎;但是在卡帕卡,农场主或者种植园主们要是发现了什么大猎物,肯定要呼朋唤友。
他身边一个同样打扮,只是外套颜色不同的伙伴“嘿嘿”的怪笑了起来,直笑到朋友的面色通红,才拿腔捏调的说:“艾德蒙啊——他难道不是为了看凯蒂才过来的吗?”
“去你的!”涨红了脸的金发少年爆发出一句在父辈面前绝对不敢说的村话,作势要挥舞枪托揍他,可是却被对方笑嘻嘻的躲开了。他发现所有伙伴们都在笑,干脆自暴自弃的嘀咕了一句:“在这儿的难道谁不是为了凯蒂过来的吗?!”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足有一分钟,然后一起爆发出一阵大笑。刚才嘴贱调戏艾德蒙的年轻人又开始嘴贱:“凯蒂,你可真是个大美人啊,罗伯特可是推脱了去看安娜·韦伯的机会来这里打猎呢!”
卡特里娜挑挑眉,眼光扫过有点局促的罗伯特,那个长手长脚的高个子男孩现在已经手足无措的像个转动的风车了,她长长的“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魅力这么大的是水妖呢。”
“我们的确是为了猎水妖而来的,”被卡特里娜放过一马的罗伯特辩解性质的说,“还好赶上假期,否则我们恐怕没机会见识这样的大猎物了。”
“水妖其实并不大,”卡特里娜被他们围在中间,向他们普及魔法知识,“外形像人,大概还没我高呢。不过速度倒是很快,而且爪子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