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要洗脸的正确方式应该是拉铃叫家政女仆送来水罐,但魔法师可以这么方便。而且卡特里娜也想趁机检查一下灵魂融合对自己的施法能力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而现在看来,施法能力一如既往。
看着顺利聚集起来的半盆微微偏蓝的液体,卡特里娜笑的心满意足。魔法直接呼唤水元素制出来的水清冽甘醇品质上佳,绝对的直饮水品质。伸出手放进水里,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手背手腕一路蔓延向上,经过手臂肩部清凉了整个胸腔。她捧起一点水把头发沾湿,从架子上拿起木梳子仔仔细细的将头发抚平,然后才不走心的用冷水洗了脸,拿毛巾擦干。
在脸盆架上挂了太久的毛巾上那硬邦邦的刺绣花纹蹭的她想放火把毛巾烧了。
洗干净脸的卡特里娜拉开衣柜,面对着一柜子水蓝天蓝宝石蓝的各色袍子,满头黑线。虽然说魔法师的袍子比起一般的女装而言实在是好穿太多了,但这种只穿袍子还都是一个色系的袍子的行为
换好衣服,卡特里娜从床头柜上捡起她的魔法师胸针。那是一枚使用纯银,以纯粹的魔法工艺制造的胸针,底面是一片纯银制造的盾型金属,这片漂亮的金属片间镶嵌着一枚货真价实的魔法级蓝色宝石。宝石经过精细的打磨,呈现不知道有多少个微小切面的水滴状。宝石正下方镶嵌着一颗漂亮而孤单的金色星星,在徽章的背面用古精灵语书写着卡特里娜的全名。
这表示卡特里娜是加西利亚王国国家认证的一星魔法师,专长是水元素。如果金色的星星可以沿着盾形下沿填满九颗并且排成一个v形,那将是所有魔法师的梦想。
卡特里娜戴好胸针,又叹了口气。
如果放在一百年前,这东西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被随手放置在床头柜上,待遇与普通的胸针一致。因为魔法师的徽章代表了荣誉,代表了财富,拥有者视之若命。
而在当下这个工厂遍地,蒸汽弥漫的时代。魔法师的作用已经被层出不穷的枪支弹药取代。培养花费昂贵还很吃天赋的魔法师性价比终究是不如熟练的流水线工匠与经过训练的普通士兵,终究惨遭历史车轮的碾压。而魔法也成为了艺术与历史的近似名词,不再被需要收入和出人头地的普通民众所向往,徒留部分人数有限的有闲阶级还在传承。
卡特里娜就是这样的一名有闲人士。她的父亲德列斯先生是一名典型的加西利亚绅士:有丰厚的收入并且以妻子女儿无所事事为荣。作为这样一位中产阶级绅士的独女,卡特里娜的人生规划中从来不具备“工作”这个词,所以她也不需要学习任何工作所需的知识。她恰好也具有魔法的天赋,德列斯特先生也不介意在女儿身上花钱。因此卡特里娜能够进入加西利亚学费最昂贵、学生也最少的公学读书。
但富裕者所占的人口比例在任何一个社会里都永远是少数。即使在当下领主和地主仍然坚持着资助土地上有资质却无财力的孩子成为魔法师,也不会有多少忙于生计的家庭会选择这条道路。魔法师不会比医生或律师更容易找到工作,而且通识学校的课程用时远少于魔法学校,因此他们工作的时间更早,家庭也更早受到教育投资的回报。
在地球上,作为一只二刺螈的陈理看过种种套路。穿越的魔法师们,有的出生在重武力而轻魔法的国度,有的穿越到魔法师被教会追杀的世界,有的干脆是高魔前传奇在低魔世界复活
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被科技侧压迫到抬不起头的背景。
所以在这个工业革命已经干掉魔法的时代,我为什么是一个尴尬的魔法师呢?
卡特里娜同学生无可恋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