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夕,与顾落却这对父女,相依为命。
顾林夕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做的一切,为了权,为了财,最终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的更好!
他要给她一个强大的家世背景,在这个男强女弱的世道里,他竭尽所能让自己的女儿,比别的女人,过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算人算心算不过天。
这样的困境,终让顾落却不得不去追其原因:“看上我了?为什么会看上我,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见过吧?!那个江王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好……”
“闭!嘴!”顾林夕降低声贝,咬牙切齿,整个气场都压抑而阴沉,“我太宠你了是不是?宠到你都不记得什么是隔墙有耳,什么是祸从口出了是不是!!”
这是顾落却,第一次,看到顾林夕认真谴责,认真害怕的摸样。
她突然很心疼,那么些年,在她笑时,而他是不是在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连开怀地笑,连无忌惮地想说就说什么的权力都没有?!
忽然,她就硬不下去了。
像是忘词,一夕脆弱尽显:“爹,不嫁,不嫁,不要嫁。”
“……”
从书房里出来,顾落却失魂落魄,慢步走到了湖边,她看见清澈的湖水中,金鱼自由自在地擦肩而过,在水中游玩嬉戏。抬抬头,嗤笑了一下,人,荒唐!
人与金鱼,她宁愿做条金鱼。
“小姐……您还好吗?”
贴身侍女新兰刚从外面归玩回来,路过碰见顾落却一脸黯色地立在湖边,又慌又担心,声音都小心翼翼。
做顾落却的侍女,是她的福气。
没有主子会把奴当个人,顾落却当了,没有主子认为奴应该有自由,顾落却这样认为,也这样地去做了,有时候,新兰觉得自己是她的妹妹,不是奴。
顾落却暂时不想把发生的坏事告诉她,只是淡声说了一句话:“新兰,备马。”
“是。”
不久,顾落却策马奔腾,出了皇城。
江王府邸虽坐落在很僻静的街巷后,门前却士兵迎立,看上去威严的像是另一个小皇宫。
罕有人见,门内景象竹多湖清,一见了,只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湖中含亭,亭中黑袍男子盘腿而坐,面容俊而不俗,如今目光专注地凝视棋盘,他手执白子儿,微微侧头,耳似又听着身侧下属薛饮的禀报。
鲜明对比的眼神与动作,让人不敢揣测他心的真正去处。
“顾小姐出了皇城,应是找她的情郎了。王爷,这下面,怎么做?!”
“情郎……?”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儿蛮有意思,黑袍男子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下子,也只是一下子。下一瞬,他就看中了地方,下了手中白子儿。
薛饮一怔,猝不及防:“死局……”
棋局被封,可不就成了死局。
挑挑眉,下棋的人像是自言自语:“不死哪儿有生呢。”
末了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才平静回应下属:“那就让她去。”
下属薛饮:“……”强抢官女可以这样抢的吗?!
不得不说,有一个有自信的主子,做下属的,为此骄傲的同时也很一脑子浆糊的啊……
如他们所料,城外旧宅中,顾落却确与青衣素朴的男子相视而站。
在她的心中,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醇,极富磁性的好听,醉人,就那么让她安了心。
“我明日便去提亲。你已有了亲事,一切就不一样了。”
顾落却,低了颈一笑,然后说:“还是你聪明……颜霊。”
“其实,你比我想的早。”颜霊跟着一笑,长眉若柳,气质高雅。
这样一个心如相的男子,将一双有情的目光给了眼前的女子,这一给,想着也是一辈子了。
“不要直说出来嘛……”顾落却张开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嘻嘻笑。
颜霊低呵了一声,带着她慢慢地往前走:“你比我想的早,来告诉我这件事,无非就是为了等我说出来……啊,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福气,让堂堂相爷的女儿如此看重!”
顾落却听不下去的别过了脸,“哎呀,哎呀……师傅快看,这里有一个男子,好傲娇啊!!”
颜霊看向她:“这是我的心里话啊……”
她见不得他那么一本正经的无辜,放声大笑。
颜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话,让她笑成傻子,他的心上人怎么是一个傻子?!
顾落却走着走着,突然停顿了下来,侧头望着这个男子:“那你不觉得我有心机么?”
颜霊眯眸,看向她。
顾落却扬唇,面上的笑已淡了许多啊,“其实直接来让你娶我就好了,还要先把事情告诉你,试探你的态度……”
颜霊笑了。这一次,被笑的人,换作是她了。
顾落却一呆:“喂,你……”
颜霊紧声说:“我身处其中,又怎会不知,情生怖畏。”他伸出手,顾落却看着他的动作,终于弯了清澈双眸,把手交到了他厚实的掌心。
她在心中说:谢谢你,颜霊,让我成为了一个被爱的女子。
当天,某人心中无可取代的傻子愁着出家门,驾马过皇城找他,却笑着执花归巢,蹦进顾相府邸门槛。
夕阳甘做卿背景,这位小姐此刻当真天姿国色。
却在当天晚饭后,顾落却彻底冷了面容。
一天之内,心上心下,颠簸至极,似乎上天也哀怜她,在当晚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