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芊落已走到那宫女面前,面露疑色:“陈伯怎么做事的?客人来了也不请进屋看茶?”
那宫女忙笑道:“奴婢见过和玉公主。奴婢奉命,特来请贵府二小姐去一趟修业宫。”说着,她掏出宫牌递给了公西芊落。
公西芊落将宫牌前前后后看了看,问:“敢问是奉哪位娘娘的命?”
暮摇也走到跟前,见来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官,一双吊梢眼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嘴角挂着笑回了句:“是珍妃娘娘的旨意,有桩小事要问问二小姐,神鹰将军跟大公子也在宫里等着的。”
公西芊落与那女官对视了一眼,将宫牌还给她,“暮摇,既然是珍妃有请,就快去吧。顺便问问你大哥他们几时回府。”
怎么又是珍妃?昨夜才见过面,过了一晚怎么就有事了?暮摇心中疑窦丛生,但仍顺从地点了点头。
公西芊落目送着二人出了府,回头瞧见沛殊站在回廊边,想走不敢走局促地望着自己,愣怔了一瞬,缓缓开口道:“去陪陪清逭,她刚来,什么都不熟。”
沛殊这才如释重负般地行礼告退,小跑着溜走了。
怎么都跟她们娘亲一个样呢?两位旧人的身影闯进了公西芊落的脑子里,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脸平静。
塔依,有些债是时候还了。
自昨晚大皇子被送回宫后,整个太医署忙得一宿都顾不得合眼。
大皇子肋骨断裂,气息微弱,脉象虚大无根,有死脉之征,吓得一群白须太医冷汗涔涔,搬出了成堆的医书典籍,开了上百个方子,又一个一个废掉。
到了鸡叫时分,自幼跟着大皇子的贾太医才战战兢兢地去向皇后回话:“大皇子此次重伤,极为凶险,老朽与同僚彻夜未眠,翻遍了……”
“你就说有没有法子,能不能救!”宜庄揉着额角,语气森然,“本宫也一夜未眠,没功夫听你磨嘴皮子。”
贾太医擦了擦汗,低声回道:“法子倒是想出来了,能保住大皇子的命。只是……有些阴损……”
宜庄缓缓抬起头,盯住贾太医:“阴损?能救大卫皇子一命的如何称得上阴损?贾愿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吗?!”
贾太医被吓得一哆嗦,牙关一松,和盘倒出:“大皇子失血过多,需,需得找活人做成血皿,给大皇子……换血。”
“血皿?”宜庄眼睛一亮,“这倒新鲜,若换了血,央儿先前的毛病是不是也能不治而愈了?”
“这……老夫不敢打保票,但若不换血,大皇子,难过此劫……不过,先夫人曾严令不得用此法……”
“姐姐?”宜庄敏锐地打断贾太医的话,“她也知道这个法子?那就是说……”她猛然起身,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片刻后,又问:“做成血皿之人,会死吗?”
“做活人血皿,需得用到此人体内一半以上的鲜血,虽是分数次抽出,但对身体损耗极大,古籍里尚无存活的记载。”
“分数次?怎么个分法?”
“不是人人都能做大皇子的血皿,皇后您也知道,只有八字纯阳女子的血对大皇子才有功效,是以,需得找一个身强体健的纯阳女子,饲喂十日药膳后,再放血渡给大皇子。因大皇子体虚至极,每次得视他的情况而定,至于要多少次,臣目前无法回答。”
宜庄垂眼,冷冷一笑,淡到:“不是什么纯阳女子,能救央儿的,从来都只有一人。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忍心。如今,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她转过身,对贾太医沉声发令:“去准备药膳,天亮之后,我就把人给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