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卿浔走入紫葶阁,阁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嬴卿浔的身上。佳人一身雪衣,泼墨青丝顺着削肩一泻而下,直至脚踝。不施粉黛,却又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满座宾客就不禁呼吸都屏住,生怕吹撒了眼前欺霜赛雪的人儿。
嬴卿浔没有在乎那些照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店小二,清冷的嗓音沁透了燥热,“商大人在哪里。”
那小二早已愣住了,呆呆的没有听到嬴卿浔的话。
嬴卿浔眉头一皱,刚想再重复一边。这时走来一个蓝衣男子,颧骨略高,面如刀削,很是俊郎。
他见嬴卿浔时也是一愣,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祭司如此绝色。但只是片刻之间便已神色自如。
“祭司大人,商大人在楼上。”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不大不小,却是宛如平地一声雷。
人们神色纷纷异样了起来,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如皎皎云中月的女子居然是当今女祭司嬴卿浔,一时间投在嬴卿浔身上的目光更是复杂。
嬴卿浔在蓝衣男子的带领之下来到商秋明所在的雅间。
嬴卿浔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穿着常服的矮小老头,坐在雅间里垂着眼喝茶。
这个老头正是商秋明。
“来了。”商秋明头也不抬。
“让商大人久等了。”嬴卿浔走到竹桌前对着商秋明一鞠,便自顾坐了下来。
“确实是久等了,我这半盏茶都喝完了,你才来。”商秋明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语气严肃带着慎人的威压,“这就是嬴大人的为官之道?”
“商大人告知本司未时来紫葶阁,本司便未时来,这便是本司的为官之道。只不过商大人早来了一盏茶的时间,而本司却是刚刚好。”嬴卿浔神态自若,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不急着喝,“再者,商大人请本司来此,恐怕不是为了告诉本司,你等了本司一盏茶的时间吧。”
商秋明笑了起来,“倒是我小瞧祭司了。”
“不是商大人小瞧本司,而是商大人小瞧女人了。”嬴卿浔笑道。“想必商大人也是知晓眸柳巷的女尸是滴泪红所为吧。”她的神色漫不经心,可说出的话却是值得考量,商秋明的神色渐渐的严肃起来,他不由得抬眼看向这位年轻的女祭司。
“只是不知晓祭司说的究竟是人,还是药。”商秋明身体渐渐向前探去,放慢语速,带着试探道。
“两者都有,只是看着商大人认为哪个才是真凶。”嬴卿浔瞅了一眼对面的商秋明,忽的话题一转:“滴泪红这种药物早在七十年前就已经消失殆尽,据传当初的制药人因为此药邪性便销毁了。这种药物看起来宛如枯枝,只要接触到人体一出伤口,就会迅速长出长枝,深深的扎入血肉。以肉为沃土,以血为养分,直至将人的血液吸食殆尽。”
“居然会有如此邪性之药。”商秋明陷入沉思,此次查案他倒真的无从下手,只是他与普善寺的汇一主持为好友,那天汇一在商秋明府上做客,听到商秋明提及此案,就指点了一下他,不然他到真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种药物。
“这倒是奇特,只是祭司是如何知晓此类药物。”商秋明的眼中精光一闪,就连汇一大师对这种药物也是不甚了解,为何嬴卿浔一个小姑娘会如此熟谙?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本司师父隐居在天山,以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通晓万古而博今。我作为他的徒弟要精通医理,知晓百草。知道滴泪红很是正常。”嬴卿浔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茶是好茶,可是与国师府的比起来却是不尽人意,“不然陛下也不可能因为我治好他的心疾而让我做这个祭司。”嬴卿浔分析的头头是道,商秋明见嬴卿浔神色不似作假,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嬴卿浔见状在心中嗤笑,不愧是人老成精,可是再怎么精明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尔尔。
“方才祭司说过滴泪红在七十年前就已经被毁了,可为何事隔这么多年却又重现世间?”商秋明问道。
“商大人问我,我又如何晓得?”嬴卿浔一笑,“我只是知晓滴泪红这药物这般肤浅的药理,可若是说是谁用滴泪红生事端,我可是不知道的。再者,这是谁在利用滴泪红杀人不是显而易见吗?”
嬴卿浔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不在说话,只是喝着杯中的茶。
轮年纪商秋明是比独孤祁纭大很多。可是轮心机是个商秋明也比不过独孤祁纭,那丫太贼了,和他在一起,她需要无时无刻的不在勾心斗角,哎心好累。想到这里,嬴卿浔看商秋明那充满沧桑皱纹的老脸竟比独孤祁纭的俊脸还要顺眼几分。
商秋明精明过人又怎会不懂得嬴卿浔此刻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眼中的怀疑之色散去,多了几层欣赏,“看来祭司大人是要吃定我这老头子了,说吧,祭司大人有什么想法?”
“很简单,彻查燕岁的死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