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
意意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她脑筋转得很快,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第一个发现失窃的人。
这人一直陪着老太太,报了失窃之后,就没有从主宅里离开半步,准确来说,是没有从所有人的视线内离开过。
当意意看向她的时候,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子转向意意这边,不过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一副恭敬得无可挑剔的模样。
意意微微勾起唇角,“阿姨,请问您贵姓?”
被问到的人一下子懵了,“四少奶奶,您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
“别紧张,我只是为了好称呼,如果您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那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姓何,四少奶奶要是赏脸的话,就和老夫人一样,叫我一声小何就是了。”
小何?
意意一听这个称呼就笑了。
老夫人是家里的女主人,身份地位高,年纪也摆在那儿,对一个四十多岁的下人称呼一声小何理所应当,但意意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也是南家的半个主人,但终究只是依附夫家罢了,在南家占个名分,却没有职位,贸然的称呼老夫人身边用惯了的人一声小何,多少会让人觉得狐假虎威,没有礼貌。
所以意意聪明的没有接招,“何阿姨客气了,我这么叫您,您觉得可以吗?”
小何明显的滞了滞,“可可以的。”
“何阿姨跟在妈身边多久了?”
“哦,我十岁进来的,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一开始是在后院里侍弄花草的,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调到老夫人的房间里伺候。”
“那何阿姨平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就是安排人来清扫,我主要打理老太太的衣帽间,还有她的首饰和房内摆着的古董。”
意意眉梢一挑,“这些都是何阿姨一个人负责?”
小何如实回答:“不是的,清扫的问题,我可以一个人全权负责,但首饰和衣帽间一直都是我和管家一块负责的。”
“哦。”意意轻应了一声,尾音拖长了些,散在嘴边,几不可闻。
老太太在一旁听得迷糊,“意意,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意意微笑道:“没有,大家都在这儿等着,气氛太紧张了,我就是随便聊聊。”
“你问小何的工作内容,是不是怀疑她?”
老太太这话问得直接,意意都还没有说话,小何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万万不敢啊,老夫人,四少奶奶,我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都伺候了快二十年了,从来就没有手脚不干净过,这次失窃,的确是我失职了,让小偷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了老夫人最重要的东西,可那不是我拿的呀!”
小何激动得很,就差跪下了。
管家也在一旁帮腔,“对啊,四少奶奶,小何也算是个老人了,这一辈子在老宅里都安安分分的,应该不是她做的。”
老太太也帮忙说好,“意意,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所有人都站在了小何那边,连老太太也是,她老人家虽然玩心重,但管理南家几十年,一直都太平安稳,内宅的产业也蒸蒸日上的,其眼光和用人,自然是有自己精准的判断力,对于身边的旧人,当先便是信任。
意意此时便体会到了,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即便是老太太和管家都选择站在小何这边,意意也没有慌张,仍旧是那样惬意闲谈的模样,“妈,您想多了,我就是随便聊聊,在您房间里伺候的人,您相信,那我也是相信的,否则这些事,我也不会只当着自己人的面说不是?”
意意的一句“自己人”,瞬间就让气氛轻松了起来,就连老太太,也忍不住对她侧目。
“对了,我突然想到,从早上失窃后,何阿姨就忘了对我们说细节,你究竟是怎么发现首饰不见了的?”
小何眼神闪了闪,唇瓣仓促的碰了碰,却没发出声来,缓了会儿后,才说:“哦,是我忘了,我早上给老太太收拾床褥的时候,看见老太太昨儿换下来的衣服还在衣篓里,就叫小芳上来收去洗,然后我就去整理梳妆台了,像往常一样清点首饰盒里的东西时,就发现这套首饰少了。”
管家厉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小何周身打了个颤,“我也是被吓懵了,这大半天的,家里上上下下都在找,老太太又担心成那样,我也跟着焦心,就把这茬给忘了。”
管家责备了她一眼,立即让人去传洗衣房的小芳。
小何又慌忙补救一句,“老太太的首饰多,平时清点的都是那些,我也做惯了,那套玛瑙首饰是昨天老太太从保险箱里取出来的,首饰盒都还在桌上,可我打开的时候,里面确实空的,我也找过床里了,以为老太太是把项链手镯取下来放床上了,可我没找着,然后我才想起,我发现首饰不见的时候,小芳已经没在房间里了。”
南家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是锁在那栋专门用来珍藏的两层楼别墅里的,为防监守自盗,所以聘请了两位主管,两位副主管,一是确保万无一失,二也是为了互相监督。
老太太的那套玛瑙首饰,是特地装在一个小型的保险箱里的,昨天老太太去见多年不见的老友,才让人从仓库里取出来,钥匙一直就只有一把,一直都在老太太这儿。
会被盗,也就是说,昨天老太太休息之前,根本没有把首饰给放回保险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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