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走到餐厅里,将桌上那张银行卡拿起来,走回沙发递给了文依琬。
“这个你还是拿着吧,你才回国,身上有伤,暂时也还没有稳定的工作,到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既然是四爷给你的,你拿着就好。”
文依琬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那张卡上。
她脸上闪过些微的落寞,一双失了灵气的眼眶里,渐渐的有氤氲的水汽浮现出来。
只是一两秒,她已然收住了所有的异样。
目光顺着意意骨骼白皙的手往上看,慢慢的转移到意意的脸上,扯开微笑时,嘴角的那一抹血污更加的明显了,“你真的很好,你很善良,很适合他。”
意意微微弯起唇角,“那我就当你是嘱咐我了。”
文依琬只是微笑,没再说话了。
也没有要接过那张卡的举动。
可意意是铁了心的要给,她拉过文依琬的手,将卡塞进她手心里,带着她的手指往掌心内蜷了蜷。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你觉得这些钱用了会有愧疚感,那就当做是借的,以后要不要还给四爷,由你自己决定,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吗?”
文依琬重重的看了一眼被意意握着的手,黯然咬唇,随即做出了微笑的表情来。
意意在她开口之前赶紧拦住,“你别谢我,今晚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再大的恩都谢过了,再谢谢就显得有些客套了。”
文依琬被她逗笑了,“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吧,我记在心里。”
“你跟着薄司走吧,他会把你安排得很妥当的。”
“好。”
文依琬站起身,微弯着上身将茶几上的那袋子药拿起来,动作做得很自然,一点也没有窘迫的地方。
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叫薄司的男人,不会帮她的忙。
从他一进来,眼睛里就只有意意,也只把意意当做一个人来交流,而对旁边的文依琬视若无睹,纯粹是当做空气来处置,漠然的态度,和他的主子南景深如出一辙。
文依琬多么通透的心思,没有理由在看清这一点之后,要厚着脸皮要求,索性自己动作,也好过让自己遭遇更难堪的冷漠。
然而,她还是走到了薄司跟前,温声询问道:“可以走了吗?”
薄司一眼也未看向她,在她问话的时候,点了点头便算做回答,和意意告辞之后,率先走了出去,压根不管身后是不是有人跟上来。文依琬也和意意打了招呼,意意还想着,薄司天生就是那样淡冷的性子,对谁都热情不起来,他又从来不解释什么,不主动和人亲近,所以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
这个男人过于冷淡,简直是不近人情的。刚才他对文依琬的态度,意意都看在眼里,她刚想为薄司解释两句,但看文依琬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自在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目送他们上了车,到车子掉头,车身上打
出的光影渐渐的远去之后,意意才收回视线,慢悠悠的回到餐厅里,把才吃过一半的抹茶蛋糕和酸奶吃完。
同一时间,南景深站在窗前,目视着开出别墅大门的两辆车子,黑眸渐渐深远。
他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原想着,既然文依琬已经出现了,南景深即便是和意意坦诚了关系,但没有哪个女人心里是不计较的,意意也是。他也可以将文依琬送走,但即便是人送走了,种子已经在意意的心里扎下了,与其延长着,这个人的存在会让意意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倒不如在麻烦开始的时候,就让意
意亲自去解决。
可是他错估了意意的善心。
意意的善心,往往会蒙蔽她分辨善恶的能力。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意意吃完了甜点,还喝了半杯清水,估摸着这会儿南景深已经洗过澡了,说是要下来吃饭呢,现在也没见着人影,说不定又是中途被什么突发文件给绊着了。
意意可心疼他了,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就去办公,干脆上去一趟。
可楼梯才踩了三四梯呢,南景深就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意意扶着栏杆,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原地,抬眸看着他一步一级的下来。
“你连头发也一块洗了?”
“嗯,耽误了点时间。”
意意冲他摇头晃脑的,“不耽误,在家里想怎么就怎么,我也没催你啊,就是看你这么久还没下来,就打算上去叫你的。”
说话间,两人在楼梯间交汇。
南景深顺势揽住意意的腰肢,“晚餐吃饱没有?”
“吃饱了啊。”
南景深细凝着意意看,黑眸里渐渐的捻出一丝笑意来,他抬起手,将意意嘴角的酸奶揩掉,“吃完东西总是不擦嘴的坏习惯,你什么时候改改。”
意意往后缩了下肩膀,下意识的舔嘴角,舌尖上果然裹了酸奶味。
她嘿嘿笑着挽上南景深的胳膊,“那是因为你不在啊,你在的时候,就会给我擦。”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脏着一张嘴的?”南景深顺势反问了下。
意意眼神飘了飘,没个定点的,偷偷的笑了笑。
南景深哪里不明白她那点小动作。无非就是有他在的时候,她会习惯性的矫情,习惯性的依赖,并且这份依赖里,夹带着十二万分的信任,虽然南景深很享受,但有时冷不丁的想想,意意依赖人的个性,
可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
她太单纯,人生里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阴暗面,这样心性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能保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