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锏上染满了血,泛着几乎令人窒息的寒气,一股一股的朝外溢,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终于,在众人皆忍不住两股战战之时,那岿然不动的尉迟青开口了。
“古窑,你且休养生息,等会儿来的人有些棘手。”
古窑突兀的听见此言,扭头朝着尉迟青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抬手朝着黄沙地上一吸,那原本被那已死的女修士攥在手中从而落地的软剑,霎时落入了他手。
众人皆以为他要占为己有,谁知,下一秒那剑在他手中直接化作一道惊鸿,直直的朝着镇关城之内飞去。
看方向……应该是学士府。
关义瞧见这一幕,立刻有所感似的朝着尉迟青看去,可是那年迈的老将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且眼都不曾睁开。
与此同时,守在灵虚境入口的慕冲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昂首朝着高空看去,一道惊鸿霎时静止在了他的眼前,随即,耳中传来一道传音。
“算是物归原主。”
慕冲收到这道传音眼底的神色瞬息变了,那前方,是一把细长且薄的软剑。
他望着那把软剑突然怔了神,缓缓的,嘴角扯开了一抹极其辛酸的苦笑。
他冉冉的叹了一口气,抬手将那把软剑吸了过来,然后紧紧的握在了手中,随之,开始细细的端详。
那厢,古窑还没有休养生息一会儿,便有一道气息惊到了他周身气息。
这道气息一出,尉迟青同时睁开了双眼,他起身,两指并拢朝着一个方向指去,道:“候你多时!”
轰然!整个天际都发出了一阵极其猖狂的笑,直笑的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远在破境之下战场的帝无兮同样也听到了这道笑声。
并且,她突兀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毛竟然都已不知不觉的竖起。
这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人,才能激起她身上生之为人本能的惧意!
帝无兮实在不敢朝着深处臆想,生怕这一臆想,便会变成现实。
忽然,他们的头顶上方掠过了一阵虽轻柔,却极寒的风,直惹得每个人都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帝无兮在下方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发现,自己连御剑都非常的困难。
如此,她更是忍不住想,来者究竟何人!
待那猖狂的笑声落下,寒风越来越盛,最后竟然在逼近热的天中掀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所有人都惊呆了,然而更为残酷的是,此大雪落到没有防备的人身上,不论敌我,不论破境之上还是破境之下,那人皆会变成一座冰雕,紧接着轰然破碎成残渣!
帝无兮在这一场近乎清场的炼狱之中,猛然的抖擞了一下。
幸好!
她是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放不下戒备的人,不然,此次绝对逃脱不了变成冰碴的后果!
待她扭头去看其他人之时,大多都只剩黄沙上的一堆冰碴,惨!格外的惨!
帝无兮缓缓的深吸一口气,从而闭上了双眼,此一役,圣权又不知损失了多少人!
这厢,那身处于暗中的嗜杀者终于显露了真容,居然是一位面貌生的极俊俏的年轻人!
不过……此年轻人,非彼年轻人。
破境之上战场中的古窑与尉迟青见此人现身,面色皆凝重了起来。
尉迟青突兀的上前一步,开口道:“顾道友,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般雅兴!”
‘顾道友’嘴角上扬了一个挑衅的弧度,冷幽幽的道:“尉迟青,多年不见,你怎么就苍老成这样了呢?”
尉迟青满是褶皱的脸上生硬的扯出一点笑意,亦冷幽幽的回道:“岁月不饶人啊!”
那所谓的顾道友,顾生香,终于忍不住嘲讽了出来。
“按年龄算,你还没有我一半大,如今苍老成这样,看来,当年的那一役,对你打击不小啊!”
顾生香此言可谓把尉迟青的痛处生拉硬拽了出来,从而不留情面的狠狠地鞭挞了一番。
一侧的古窑终于忍无可忍,抬起长锏指着顾生香道:“有什么,冲我来!其他人皆是一些晚辈,何必同他们计较!”
谁知,顾生香见古窑发话只是轻蔑的一笑,转而继续嘲弄的望着尉迟青。
古窑面上不动声色,手中一点一点的紧紧的握住了长锏。
最后,他一个闪身正面对上了顾生香,同样以最为不屑的姿态说道:“你只不过比我高了一个小境界,何必如此低看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顾生香似乎被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逗乐了,抬手摸摸下巴道:“论辈分,虽然轮不到尉迟青,但亦轮不到你。所以,还不退下!”
古窑被呵斥一番,骨子里的嗜血之气一点一点的暴涨,伴着嗜血之气暴涨的还有浑身怒不可歇的杀气!
他二话不说,直接甩出长锏狠狠地朝着顾生香身上打去,哪怕落空,哪怕被“回赠”一招,亦无所畏惧!
古窑的这一击一出,所有人都自觉的停止争斗,似乎皆在默默地等候着这个结局。
终于,一声空前绝后的震动声遮天蔽日般的传了出来,传入人的耳朵里,顿时带起一阵无法抑制的耳鸣。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于天际倒飞了出来,那空中且伴着一缕几乎瞧不清的血迹。
尉迟青瞧见,刚要飞身出去,结果,一道白雪的惊鸿瞬间闪现,稳稳的接住了半空中跌落的那道黑色身影。
是古蔺!
与人前去无人之地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