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不错。”
“好吧,那你说来听听。”
方晓天的眼神重新又回到小屋的木门上,说道:“这间小院的主人,叫杜晓月,我十三岁进了帮里,就认识了月儿,她很美丽,也很善良,她经常跟着车队周游四方,每一次,都只坐在我的马车上。时间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的变得不一样了。”
“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继续。”
方晓天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就这样,我们偷偷幽会了七年,终于被帮主发现了,我一个马夫,杜海望当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即使月儿以死为要挟。”
“嗯嗯,棒打鸳鸯,接着将。”
方晓天语气逐渐变得冰冷,沉声道:“为了断绝月儿的念想,杜海望强行将月儿许配给了长川郡柳大富的儿子柳俊年,那一天,月儿是被拖上马车,送往柳家,我在马车后面追了五十里,终于虚脱,昏倒在路边。”
张子陵没有再吭声。
只见方晓天双拳紧握,恨声道:“我方晓天有自知之明,身份卑微,配不上月儿,如今月儿既然嫁人,我心中企盼的唯有她的夫家能好好待她,怜惜她,可惜柳俊年那畜生竟在月儿待产期间对她拳脚相加,导致月儿难产而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红绫那个贱人,是他怂恿杜海望把月儿嫁给姓柳的畜生。”
“所以你才要杀了红绫?”
“不错!”
方晓天凄苦道:“我是个孤儿,身边的人都把我当野种对待,唯有月儿,他是我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可惜,这一切都被红绫和杜海望毁掉了。”
张子陵长叹一声,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方晓天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看向张子陵,眼神中不含一丝感情,说道:“我已经说完了,心里痛快了许多,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张子陵叹息一声,道:“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没得选择,你做的很对,只是用错了方法。你是马夫,我是捕快,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能杀了我呢?”
方晓天冷笑一声,说道:“月儿死后,我便离开帮里,流落江湖,天可见怜,让我拜入血手门下,苦练三年,这一次,我就是回来报仇的,红绫,杜海望,姓柳的父子,一个都别想活。”
张子陵看向小屋那早已缠满蛛网的门窗,说道:“桃花树下桃花屋,月儿喜欢桃花,对吗?”
闻听此言,方晓天终于忍不住双目涌出热泪,脸上表情不住变化。
忽然,变得面目狰狞,从腰中抽出一把短刀,说道:“你说的很对,人的一生,没得选择,所以你下了地府,也别怪我方某人。”
“好,我不怪你!”
方晓天朝着张子陵猛扑过去。
“锵”
长剑出鞘。
“锵”
长剑回鞘。
张子陵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
方晓天只看见一道耀眼的剑光闪过,不能置信的看向胸口。
鲜血不断涌出,逐渐将胸前染成一片朱红。
桃树上的花瓣轻悠悠地飘落下来。
方晓天凄然一笑,道:“好快的剑,好快的剑。”
张子陵叹道:“方兄还有什么未了之愿,在下愿为你办成。”
方晓天胸口洞穿,自知命不久矣,勉力说道:“杀了柳氏父子。”
“可以。”
说罢,张子陵拿起长剑,长身而起,向院外走去。
“阁下到底是谁?”
“张子陵!”
方晓天双目圆睁,说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原来是你,空即是色,,色空剑,张子陵!”
说罢,砰然倒地,气绝身亡。
张子陵迈出院外,仰首望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